徐志穹吃了口江鱼道:「你且说说,还有谁家的,且写个名册给我看。」 戴宏毅接着笑道:「我当真写了名册,侯爷敢看么?」 「那有什么不敢,我这便叫人取来纸笔。」 山艳见情势不对,频频给徐志穹递眼色。 徐志穹视若不见。 墨迟在旁端着酒杯,淡然的看着热闹。 戴宏德开口了:「宏毅多吃了几杯酒,言谈之间或有冒犯,侯爷不要见怪,天色不早,我兄弟不便叨扰,这就告辞了。」 兄弟俩起身要走,徐志穹道一声:「且慢!二位,我时才是以良言相劝,这生意真不能做了,里边牵扯着人命。」 戴宏德明白了徐志穹的意思,他说的人命,指的应该是北方的灾民。 「朝廷向北运粮,赈济灾民,戴某担心有奸商以次充好,缺斤短两,戴某此举,是为朝廷出力,某等虽非官身,但自父辈起,也为朝廷效力几十年了。」 徐志穹点点头道:「且算你们有些功劳,且说这生意做了几十年,银子也赚够了,我再劝你一句,这生意里边真牵扯着人命。」 戴宏德没再多说,起身离席,带上戴宏毅离开了船舱。 山艳忧心忡忡道:「运侯,这人却不好得罪。」 徐志穹叹口气道:「我自以好言相劝,一连劝了三次,他怎就不听呢?」 …… 画船之上,戴宏德命人煮了一坛梅花酒,与戴宏毅对饮了两杯。 「宏毅,你时才说话为何任地鲁莽?」 「兄长,我也想把话说的婉转些,我也想跟他客套几句,可他姓徐的咄咄逼人,他分明是要断了咱们家的生计!」 戴宏德叹道:「你有所不知,此人来历非同一般。」 「不一般又怎地?一半京官的财路在咱们手上,我就不信他都给断了!今夜我便找几个水性好的,把他那鸟船给他凿沉了!」 戴宏德皱眉道:「不能乱来!得讲规矩,谁先动手,谁就坏了规矩,只要咱们守住规矩,就是皇帝老子来了,咱们也占理, 叫你手下的伙计把过往的船只都给我拖住,河道之上不给留半点缝隙,我看他能跟咱们耗上几天。」 次日天明,徐志穹站在甲板上,却见河道上船只堆叠,却比往日更加密集。 墨迟叹口气道:「看来戴大人是不打算放咱们走了。」 山艳道:「这连个靠岸的地方都没有,一船的柴米补给却也没个着落。」 墨迟笑道:「这倒不必担心,只要运侯答应,我自借一条商船,再花点银子,从这河道之中蒙混过去就是了。」 「蒙混过去?」徐志穹笑道,「大宣的侯爵却在大宣的河道里蒙混过去?殿下这番嘲弄可真扎了徐某的耳朵。」 墨迟耸耸眉毛道:「不知运侯有何高见?难不成留在这里等个一年半载?」 徐志穹笑道:「哪用一年半载,今夜我且给戴大人送份厚礼,咱们有这份诚意,我料戴大人明天一早就能放行。」 深夜,戴宏德正在画船之中理账,长子戴志光提着一枚锦盒道:「运侯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交到孩儿手上,人便走了。」 戴宏德一笑:「终究还是个懂规矩的人,志光,记住,什么东西都大不过规矩,只要守住了规矩,不管对面是什么成色,都得跟咱们低头。」 「父亲,那他们的船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