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阴阳司大卜,日后阴阳司由我打理。” “大卜……” 韩宸道:“要不我拿圣旨给您看看?” 太卜木然的摇了摇头:“无妨,既然是皇帝的旨意,老夫无话可说,这阴阳司里,还有我的住处么?” “有!我在东边给您留了一间院子,不比这个小,我还在院子当中,给您布置了个祭台,您什么时候觉得星宫住腻了,就来阴阳司住上两天。” 太卜干笑一声:“好,甚好,那我便去住了。” “我送您过去!” 两人一并走向东院,几名阴阳师路过,见到韩宸和太卜赶紧施礼。 韩宸道:“咱们道门的星君来了,赶紧准备些祭品!” 阴阳师们不明所以,只得连连称是。 太卜强忍怒火,四下看了看:“阴阳司为何如此冷清?” 阴阳司却比往日冷清了许多,原本住的满满的小舍,而今十之七八都是空的。 韩宸道:“这不快过年了么,我让他们回家探亲去了。” 太卜一愣:“阴阳修者不用住在阴阳司了?” 韩宸笑道:“都住在阴阳司作甚?不少同道年纪都不小了,也该成家了,白天里来阴阳司当差,到了晚上,想在这里修行便修行,不想修行便回家过日子,有什么不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却还问有什么不妥? 你把阴阳司当成了什么地方? 太卜沉着脸,没有说话,这里已然不是他主事了。 到了东院,太卜一眼看到了院子中间的宏伟祭台。 那祭台比他的屋子还高,仿佛一个巨人,俯视着太卜,放肆的嘲笑。 太卜回身道:“有劳大卜相送,一路乏累,我先歇息了。” “太卜自便。” 韩宸回了正院,吩咐两名阴阳师道:“告诉阴阳司里所有当值之人,就说不属于凡间的太卜回来了。” 一名阴阳师问道:“那不当值的呢?” 韩宸道:“明天告诉他们就是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得让同道们都知道!” …… 太卜在阴阳司里住了两天,每天有人送茶送饭,打扫院子,还每天都有人给祭台上摆贡品。 看他们强忍着不笑,太卜也跟着难受,到了第三天晚上,太卜决定出门转转。 可往哪去呢? 酒肆是不能去了,这一路的酒都喝够了。 去勾栏? 听书、听曲、赏舞、看戏…… 太卜看什么都觉得难受。 一直逛到了深夜,太卜去了莺歌院。 自从长乐帝的经济状况好转,莺歌院又恢复了以往的经营模式,今晚想得红颜知己,得先考试。 数术阁考试的场子早就散了,客人们有的留宿,有的打道回府。 太卜用一道法阵来到了阁主静涵的门前,在这里,他那颗被寒透的心,还能得到些许温暖。 他正要推门进去,忽听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静涵,莫再想那无情无义的老厮,他说走就走,何尝想过你的凄苦?” “可奴家听说他又回来了。” “回来又怎地?他自称不属于凡尘,走的猖狂,回的狼狈,阴阳司都不再由他主事,却与丧家之犬何异?可怜你一片痴心,岂能葬送在那老厮身上。” “那日后……却全仗圣威长老照应。” “静涵,让我好好看看,我最喜欢你此刻的神情。” 太卜紧咬银牙,悄悄离开了莺歌院。 静涵,你个薄情的妇人! 梁季雄,你个无耻老贼! 这仇,我记下了! 太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路过一间酒肆,进了一座雅间,叫了两个小菜,一壶老酒,坐在窗边自斟自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