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这算不算自己所想的“尘埃落定”? 意料之中不足以概括,他现在应该顺势而为地答应,就像之前想过的那样——白臻榆不该同他这样的人有牵扯,在一起的日子不算体面,人家要离开,还要不知好歹地缠上去么?死乞白赖地求人家等一等? 可凭什么? 虞洐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想这于他而言应是如释重负的事,毕竟,没人比他更懂他到底有多不值得,况且,浪子回头的剧情多老套?白臻榆是顶好的,理应由同等的珍贵来衬—— 他不行,他虞洐,不可以。 前因后果都理清,虞洐说服自己,他软弱,他无耻,本来如此决定该他来做,违背契约的“恶人”由他来当,所以现在的遗憾...... 不过是遗憾在“落后一步、错失良机”。 嗯,下次遇见,要记得对白臻榆道歉,对不起三字须得字正腔圆,收起懒散。 虞洐淡淡地勾起唇,眉睫却莫名凝作一团,仿佛皱起的乌云,想想他这三年......似乎没给白臻榆留下个好印象,似乎的确太不应该。 可是,可是。 虞洐突兀地低笑出声,不管自己这行为落在虞老爷子眼底会走向怎样疯癫的形象。 他只是笑,乐不可支,上气不接下气,笑出泪来——就像离婚对他,是脱掉镣铐,是取下枷锁,他于逼仄中重获自由,是件必须大笑庆祝的喜事。 他笑得停不下来,枉顾虞老爷子惊怒的几声呵斥,直到哑了嗓子,真的喘不上来气,才就此偃旗息鼓。 他说:“好,我知道了。” 对面有关“你疯了么?”的言论因他这句被迫中断,虞洐冷眼听虞老爷子生硬地转换语气,心尖某个他说不清道理但显然变得不堪重负的弦、断了,而迎接惊涛骇浪地城墙也正好严丝合缝地填补掉最后空隙。 虞洐重重地阖闭双目又再度睁开,不耐地将虞老爷子的话打断。 “我会同他离婚,可是——” 他语气冷硬,再无半点敬畏:“这和我们现在说的,有什么关系?” 虞老爷子被虞洐话语中的寒意摄住,一时哑然。 “白臻榆要离开,我当是要敲锣打鼓地庆贺他,摆脱人生最糟糕的境地,此后只会是、无限风光......”,虞洐用手心摁住胸口——他听人说,无论许愿还是祝福要心诚才灵,所以他这样,望以虔诚姿态,断绝作伪的丝毫可能,“但他也不该受这委屈,就算是覆水难收,这污蔑的脏水也当一滴未漏地收回来。我是这意思。” 眼见着虞洐所言一句比一句出乎意料,虞老爷子第一次觉得事情似乎脱离了自己掌控,他布满皱纹的眼角紧绷着,目光闪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