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长子……”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 他心心念念地期盼她腹中孩子,甚至一直看重的皇长子都要替其让路,但在他闯进产房的一刻,他的选择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他会心心念念,是因这是她的孩子。 两者择其一。 那他要女子。 许久,谈垣初才仿佛找回声音,他像女子进产房前一样和女子保证: “阿姒别怕,你会没事的。” 云姒其实听懂了他的意思,她眼眶忍不住地发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翻涌,让她眼泪不断地往下掉,她哭着冲谈垣初摇头。 但谈垣初却是头一次对她的要求视若罔闻。 下身的疼痛一直都持续,云姒四肢陡然生出一股力气,让她不敢有片刻松懈,她知道,她没有了退路,一旦她真的出事,即使能够再醒来,她也接受不了到时的结果。 有人握住她的手,云姒哭着骂他: “……你、混蛋……” 她知道,他就是想逼她。 他明知道,她将腹中孩子看得有多重,怎么能够容忍他的言下之意。 这是她第一次骂谈垣初,谈垣初却是仿若听不见一样,低头亲了亲女子的手背: “你便当我心狠。” 这番疼痛持续得太久太久,久到云姒觉得永远都不会结束,忽然,下身一阵紧缩撕扯,疼得她脸色倏然一白,她控制不住地惨叫了一声,但这一阵剧痛后,便似有了片刻轻快。 但这一次,云姒不敢再掉以轻心,直到嬷嬷惊喜的声音传来: “出来了!” “生了!生了!娘娘生了位皇子!” 随即,一阵婴儿啼哭声在房间中骤然响起,哭声急促洪亮,似乎是憋得太久。 人人都在惊喜皇子的诞生。 但没人注意到产房中的一角,有人一直不曾放松,等婴儿啼哭声传来时,他才蓦然回神,似是有点趔趄,有人及时反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刹那间,他稳住了身形。 那只手心还残余了黏湿的汗水,谈垣初却是控制不住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云姒看见了他,于是及时拉住了他。 她有点哑的声音哽咽传来: “……您吓唬臣妾。” 她脸上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格外狼狈,他却看不见,怜惜地亲了亲她,他声音也有些低哑: “是我不好。” 他向她道歉,似乎承认了那时的话只是在吓唬她。 但她们都心知肚明——谈垣初那一刻的话全是真的。 她不知他是不是早有了准备,德妃病逝已经半年有余,她曾经还有过疑惑,小公主都有了去处,皇上怎么将皇长子遗忘了。 直至今日,她才知晓,原来他一直都给她留了后路。 云姒心底仍有着说不清的情绪在翻涌,让她鼻尖不停地发酸,她闭着眼,没让人看清她眼底的情绪,浑身出来止不住的疲倦,她和那人说: “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他替她挽过被浸湿的青丝,低声: “睡吧,我守着你。” 彼时天际晓亮,暖阳也终于突破层层云霄,透过楹窗照进了殿内,驱散了许多阴霾,洒落在女子身上,也落在二人互相交叠的手上。 ——————正文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