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和气,慢慢喝,小心烫。 我小口小口呷着,真的挺烫,也挺鲜的。喝到这一碗见底儿,感觉脑袋有点小迷糊。 像是吃了罂粟壳,陈翠雪的脑袋从一个变成两个,一晃神又变成了三个。喉咙里泛起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发腥,然后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有意识是听见讨价还价,我在一个黑黢黢的山洞里,周围是亮绿色的图腾,像攒了千万只萤火虫。 陈翠雪的声音传过来,你答应给我永久身份的,永久居留,一座金山一座银山,现在说不行?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和她对话,声音很低,没听清在说什么。 一个生辰八字正好合适的小子,几百年都遇不着,你就给这么两个钱,打发乞丐啊?陈翠雪说。 我看到门口有人把守,他的脸上灰扑扑的,在光阴下露出影影绰绰的影子,像杂草。他转了过来,不知道是“他”,还是“它”。 守门的,是匹站起来的狼。 狼眼里的绿火死盯着我,用目光把我困在石壁边,我一步步后退,往洞穴深处飞奔,忽然亮光一闪,我逃了出来。 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陈翠雪和狼群在身后紧追不舍,踩落的石子被山涧吞噬听不到回声,狼的爪牙暴涨,咬向我…… 我醒了。 我醒的时候脑子发懵,好久才缓过劲儿,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打雷一样,下铺的同学埋在蚕丝被里,睡得正香。 我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它快被我戳出一个洞,才想我的正事儿是睡觉。 啊,睡觉。 我一闭眼,刚有点睡意,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张青面獠牙的脸,腿肚子一抽抽,登时就又清醒了。 然后越来越清醒。 我失眠了。 我尝试睡觉数次,持续三个小时,然后我放弃了,偶尔失眠问题不大。我开始回溯我刚刚的梦。不想倒罢,一想我就陷入深深的迷惑,为什么我的潜意识会觉得陈翠雪给我喂毒汤呢? 但为什么我毫不犹豫地喝了? 我翻了个身,脸正对着床下,装牛奶的透明袋在透过玻璃的微光下隐隐反光,然后我想起来,其实我根本不爱吃红枣。 小时候胡说过我爱吃,但那是因为喝药苦到嘴巴了。 纠结了半天红枣的问题,我想起第二天还有模拟考,立刻闭眼开始睡觉,但脑子里的神经突突地跳。 我辗转反侧到起床铃响。 我觉儿不算多,一晚上不睡第二天也没成霜打的茄子,只是在考物理的时候脑子有些转不活,晚上吃饭的时候罗明叫了我几声我都没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