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宁娆奇道:“那他怎么……”她一顿,很快想到:“他是云梁人,云梁人不能参加科举。” 不光不能参加科举,连教书夫子也当不得,因夫子虽无功名,却是有些体面的。 江璃的目光落到雍凉离去的方向,桑叶青青,亭亭如盖,遮出大片阴翳,如同江璃眼中的沉寞。 “我回到长安行监国之权时曾给雍凉来过一封信,我可以帮他办魏人籍录,助他在地方入学,层层科考,凭他之才定能名列三甲。” “可惜,他拒绝了。” 宁娆垂眸,想了想,道:“没什么可惜的,若是易地而处,要你放弃祖籍姓氏去追求功名利禄,恐怕你也不会。” 正因如此,雍凉才会成为江璃的朋友吧。 江璃凝睇着宁娆,蓦得笑了,抿了抿她鬓角的碎发,道:“我有时觉得你脑子不灵光,有时又觉得你聪明绝顶,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宁娆粲然而笑:“景桓,你肚子里若有蛔虫,那它一定会迷路。” 江璃疑问:“为什么?” “因为弯弯绕太多了,怎么转也转不出来。” 江璃:…… 他这是被讽刺了吗? 因此清清凉凉地回击:“我弯弯绕多?那也比你一根筋到底,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强。” 宁娆瞪圆了眼:“我瞧着只有你能卖我,我就算真给人数钱了那也是给你数。” 江璃回瞪她。 两人僵了一会儿,江璃倏然笑开,抓住宁娆的手腕将他带进自己怀里,笑说:“你乖一点,我就不卖你。” 宁娆咬他手背,他立马投械:“你就算不乖,我也不卖你,我……怎么舍得啊。” 算他识相,宁娆松开口。 “咳咳……” 崔阮浩不知何时来的,略显尴尬地在两人身后,低垂了头,道:“陛……公子,找到楚……小公子的踪迹了。” …… 沛州县衙接到报案,知道一个亲王在自己地界失踪,果然半刻不敢耽搁,立马上报知州,火速搜寻。 搜来搜去,搜到了城中一个有名的蛊医身上。 所谓蛊医,是云梁人的叫法,因云梁善养蛊,所以也尊崇蛊医,但换做魏人身上,却是不信这一套。 大魏疆域里的蛊医不过是潦倒落拓,凭着一些半真半假的玄虚混口饭吃而已,所纳宾客多数是一些乞求夫君不变心的深闺妇人罢了。 她们久居深宅,不通世事,难免愚昧,一旦夫君变心,自然只会求神问蛊。 这蛊医姓孙,人称孙休,四十余岁,之所以会跟楚王失踪扯上关联,是因为有人揭露,说他昨夜和徒弟抬了个衣着华贵的公子进药铺,进去了就再不见出来。 孙休一口咬定那时过路捡来醉酒的,给他喝了醒酒汤,他清醒过来之后就独自离开了。 官兵搜查了孙休的药铺和住宅,没发现可疑之处。 县衙却不肯罢休,愣是将孙休收押入狱,延后还要再审。 南莹婉从县衙回来后跟江璃说,当地县令前几日被人杀了,是由县丞代审此案,整个县衙里气氛都古怪的很。 江璃心中疑虑,摒退了众人,领着宁娆在孙休药铺前徘徊。 突见一旁裱纸店的掌柜对着这边指指戳戳。 “这是个可怜人,儿子生了重病,又得罪了衙门,可算犯到人家手里,非得被整死不可。” 江璃忙跟上去问为什么。 掌柜道:“魏人不信蛊医,这偌大的药铺其实平日里没什么进项,也就勉强维持个生计。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偏他儿子得了重疾,得用名贵药材养着,还不见好。孙郎中无奈之下,便将女儿卖给了县令做妾。” “这门亲事成了没多久县令就被人杀死在府中,孙郎中的女儿也不见了踪影,这孙姑娘的嫌疑可不就成了最大的吗?” 宁娆听着,又想起了江璃曾给她讲过的郭祭酒,不禁嘟囔:“这些官员怎得都喜欢纳云梁女子做妾……” 掌柜嗤笑:“还能为什么?云梁女子美貌,最重要的……那额间花可是奇货可居啊。” 想起额间花,宁娆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这炎炎夏日,竟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江璃握住她的手。 “那么……你可见过一个带金狐狸面具的男子来找过孙郎中?” 宁娆听江璃这样问,猛地反应过来,江偃不是被九夭给掳走的吗?怎得又跟这蛊医扯上瓜葛了? 莫不是九夭跟他有勾结? 若是这样,那九夭岂不也有极大的可能是云梁人…… 宁娆不敢深想了,止住思绪,歪头看向江璃。 江璃想了想,将崔阮浩叫到跟前,让他把宁娆带回陶公村,自己要去衙门里走一趟。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