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松是我爹吗?” 徐存湛问得直接,远山长原本还在心里做铺垫,被他这直接的问法噎住,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不禁抬眼悄悄去瞥徐存湛神色。 少年还是那个表情,笑意浅浅,好像他问的不是自己爹,而是在问自己今天晚上要吃什么。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因为说话的人是徐存湛,远山长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可稀奇的。 沈潮生面色冷静:“没错,列松确实是你父亲,而你的母亲也确实是南诏人。” “但是莲光,我并没有骗你。你应该知道,暮白山内门弟子是不允许婚嫁的;列松对你母亲动了爱恋之心,自己领罚后退出了内门。只因为他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我不忍心让他就此离开暮白山,才给了他外门弟子的身份。” “就这样?”徐存湛有点不满这个平淡的叙述,又反问了一句。 “就是这样。”沈潮生颔首,神色温柔‘看’向徐存湛,“当初缺弊塔内的魔暴/动,我们处理完其他地方赶过去时,你父母都已经死在魔族手中,你和商枝小姑娘是那个镇子上唯一的幸存者。” “那时候你的情窍被魔气侵蚀朽坏,又是罕见的弊灵根,迦南山的道友现场算了一卦,说你命中带恶煞,若是侥幸活下来,然后必成大祸。” “我与列松师徒一场,情同父子,你是他唯一的血脉,我又怎么忍心伤害你?所以才将你带回暮白山抚养。至于问罪人一职——外人不知道内情,你难道还不知道吗?缺弊塔内根本就没有能打得过你的存在,即使是潜潭也是如此。” 从沈潮生口中说出来的话字字情真意切,而徐存湛也确实知道迦南山的秃驴们说过他命中带凶煞,会为身边人招来灾祸的事情。 他陡然感到几分索然无味。因为抓住了一个线头,所以以为会是一团很大的毛线,以为将这团毛线扯开,里面会藏着有意思的东西。 结果却发现这只是一小卷毛线,里面是空荡荡的空气。 徐存湛翘了翘唇角,虽然在笑,态度却敷衍:“我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师父师兄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回太原,继续盯着那边的动向。” 明道殿的大门又自己开了,直到徐存湛的气息确实远去,远山长才敢抬头,看向那扇打开的大门。 他咽了咽口水,仍旧感到不可思议:“莲光……这是相信我们了?” 沈潮生没有回头,语气淡淡:“难道我说的是谎话吗?” 远山长愣了愣,嘴巴微微张开,却一时半会找不出话来回答沈潮生。 沈潮生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神色微冷:“他手腕上那条千机绳不是钟鱼留下来的那条。” 远山长:“啊?” 沈潮生:“去打听一下他身边最近出现的人,是否有一个没有修为,行为举止十分特别的姑娘。” 远山长踌躇片刻,垂首应是。 沈潮生背着手走出去,就在他将要离开明道殿时,远山长终于忍不住开口喊住了沈潮生:“师父!” 沈潮生回头,‘望’向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远山长握了握拳,鼓起勇气:“莲光情窍坏了,定然不会和师兄当年那样……离开暮白山的!” 沈潮生沉默。数秒之后,他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是这样吗?” * 陈邻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感觉自己有点头重脚轻。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莫名疲倦,但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今天精神不太好倒也正常。 走出房间往外,院子里的花草已经被徐存湛用剪刀暴力修剪过。不管他修剪的位置对不对,但至少那些花花草草外表看起来整齐了许多。 陈邻呼吸着大清早的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心里却想着等自己回到现代了,要不要也搞个这样的小院子。 到时候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之类的,看着也比较赏心悦目……不知道徐存湛喜欢什么样的院子呢?四合院?嘶,那个不太好买。如果他喜欢南方园林的风格那就好办了,陈邻记得自己名下好像就有一套园子。 但具体在哪里她不太清楚——从英年早逝的父亲那里继承了太多遗产,陈邻也不是擅长理财的性格,很少去关注这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