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修道者——少女身上反而透露出一种微妙的神性。 她走到列松身边,捞起他胳膊搭上自己肩膀,还抽空瞥了眼地上那截剑骨。 少女歪了歪头,自然上翘的唇角明显弯了弯,笑意浅浅:“哇!你居然真的把自己剑骨挖出来了啊?” “真了不起,比你那个只会逃避责任,抛妻弃子的师父好点,难怪我第一眼就觉得你人还怪好的。” 列松本来痛得要死,听见她这句明明是夸奖却又莫名阴阳怪气的话,忍不住:“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明明放蛇咬我来着……” 少女转过头去,完全当列松说的话是空气,只对倒在地面暂时不能动弹的沈潮生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初次见面,我叫钟鱼,是列松在南诏交的好朋友。他已经把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还你了,我做见证人,从此他和暮白山两不相欠。” “人呢我就带走了,你别想着以后再来找他麻烦,我这人很护短的,你要是来找我朋友的麻烦,我就会半夜放蛇去咬死你的守塔弟子,然后把你那个什么缺缺塔的封印全部撕掉,送大家一起去酆都!” 沈潮生眉心一跳,怒意险些冲上天灵盖。自从他拜入暮白山后,就未曾有如此屈辱的一刻,被一个年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姑娘训斥,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是他的舌头也被蜈蚣洒下的磷粉所麻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怒的瞪着少女。! 第112章 钟鱼架着列松走出去——她不算矮,但和高大的青年比起来,仍旧显得娇小,长手长脚纤细抽条。 但钟鱼扶着列松却一点也不吃力,甚至还有几分游刃有余。走出大殿,殿外的内门弟子也全都被蛊虫放倒;入门大典一切事宜都是列松在打理,他有心要做手脚的话实在是太简单了。 事先放置好的蛊虫悄无声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昏迷,只有没办法进入暮白山的外门弟子幸免于难。但钟鱼和列松也没打算走外围下山——列松从小在暮白山长大,时不时就偷溜下山去闲逛,知道不少偏僻的小路。 他在途中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伤口,虽然剜出剑骨留下的伤看似严重,但列松毕竟是个修道者,肉/体自愈能力远比普通人强。更何况他是自己刀自己,他又不傻,自然知道避开致命点。 所以他胸口的伤看似可怕,实际上并不致命。 走上那条小路之前,列松再度回头,目光顺着窥心流往上,看向那座黑色高塔。钟鱼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挑眉:“反正你已经不是暮白山弟子了,不如顺便去把你师弟的魂魄也放出来?” 列松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我做不到——现在进入缺弊塔的话,甚至不需要打开内塔,光是外塔的魔气都会将我吞吃掉。” 钟鱼撇了撇嘴:“所以我就说,你不该把剑骨剔出来给那老不死的,他拿着剑骨能有什么用?就算他用剑骨锻造出神剑了,也没资格去用。” 列松苦笑:“就算我还有剑骨,也不会去打开缺弊塔的。我能在缺弊塔内自保,却没办法控制缺弊塔里面的魔。” “缺弊塔千年前就已经建成,每年都会有魔被抓进去封印,经过千年积累,里面不知道堆积了多少魔族。我虽然自负,却也还没有自负到盲目的地步,一旦缺弊塔大门打开,里面的魔蜂拥而至,我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以那些魔的速度,眨眼间就可以冲到山下。暮白山附近有数百个镇子,还有最近的城市,里面住着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若是让他们遇上这些魔,只怕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钟鱼听完了,但是没有露出很触动的表情。她抬头看向那座塔,道:“我如果是镜流的话,肯定恨死你们了。” 列松只是沉默,并没有反驳钟鱼的话。但很快钟鱼便耸了耸肩,再度揽过列松胳膊将他架起。 “算了,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你爱救不救,我才不管。” 由列松指路,二人走小路下山。下山后他们也没有停下来休息——钟鱼的只能拖一炷香的时间。等一炷香之后,内门弟子连同长老们就会全部恢复。 列松不确定沈潮生会不会接受自己培养多年的弟子骤然出走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把剑骨剜出来了,但列松仍旧觉得那截剑骨并不足以完全报答暮白山的养育之恩。 但愧疚归愧疚,列松并不会因为愧疚,就又回到暮白山,强迫自己继续和沈潮生相处。 两人离开暮白山的第二个月,列松从靠谱的朋友那得到消息——暮白山对外声称沈潮生大弟子列松,死于外出历练的途中。 “看来他们是承认你离开暮白山的事实了。”钟鱼抛着自己手里折成纸蝴蝶模样的信纸,嘴角弯弯上翘。 躺在安乐椅上翘着二郎腿的青年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长眼睫垂落一层小扇子似的阴影,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翻看。听见钟鱼的话,他也只是随手将书页翻过一页,语气淡淡:“毕竟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