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试图给顾山长送礼。顾山长不但不收,还将送礼之人怒骂一顿,再不允进书院半步。我们这么做,万一惹得顾山长翻脸动怒……” 淮南王世子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那是因为送的礼不够。本世子倒是不信,这世上还有不爱金银之人!” 盛渲在松竹书院就读,每年私下送给夫子的银子便是一笔惊人的数字。世情如此,再清高的夫子也未能免俗。 那个顾娴之,又不是圣人! 淮南王世子妃还想再说什么,此时也只得怏怏地住了嘴。 “顾山长到底是女子,本世子前去,总有不便。”淮南王世子吩咐盛渲:“你尚未成年,去莲池书院也不算惹眼。此次便由你陪着你母亲前去。” 盛渲张口应下。 淮南王世子妃低声问道:“送多少合适?” 淮南王世子咬牙道:“只要压下此事,送多少银子都行。你先带上三千两,若顾山长不满意,事后再补送便是。” 淮南王世子妃无奈点头,匆匆找来锦盒,放了一套名贵茶具。在茶具里塞上三千里银票。然后,趁着夜色出了王府。 盛渲骑着骏马,马蹄声嘚嘚作响,踏破夜晚的宁静。 …… 莲池书院。 这一天里,发生了许多事。顾山长忙碌了一整日,待到晚上,满面倦容,颇为疲惫。 丫鬟若瑶伺候主子沐浴更衣,一边心疼地低语:“小姐每日奔波劳碌,也太辛苦了。” 顾山长一直未嫁,若瑶也习惯了在私下延用昔日称呼。 顾山长不无自嘲地笑了一笑:“我确实老了,比不得年少时精力旺盛。今日不过是跑了一趟淮南王府,下午又因李湘如之事烦心,没想到,身子便撑不住了。” 若瑶听不得这等话,轻声道:“在奴婢眼里,小姐永远年轻。” 顾山长哑然失笑:“哪有永远年轻之人。我今年已四十有一,别人在我这个年龄,都已做祖母了。” 顿了片刻,又叹道:“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只后悔,当日不该将你带出顾家。连累得你也一直未曾嫁人。” 若瑶为顾山长擦拭头发,随口笑道:“奴婢这些年伴在小姐身边,过得充实又安乐。从未想过要嫁人。小姐就别惦记奴婢了。” 主仆说笑片刻,顾山长忽地问道:“对了,董夫子现在如何了?” 若瑶答道:“请了大夫来,抓方开药,好好静养歇上几日便无大碍了。” 然后,又撇撇嘴道:“董夫子躺在床榻上,还念叨着山长怎么没去探望他。这等人,就该多吃几个加料的粽子,躺上十天半个月。” 提起董翰林,若瑶语气中满是厌憎。 顾山长淡淡说道:“不得无礼。董夫子是书院夫子,在书院里遇到这等事,于情于理,我这个山长都不该袖手不管。今日我无暇探望,明日早上再去。” “小姐,”若瑶满心不忿:“董夫子对你痴心妄想,书院里人尽皆知。对这等人,何须这般忍让客气。依奴婢看,正好趁着此次机会,请他离开书院……” 顾山长略略皱眉,打断若瑶:“行了!此事容后再说!” 若瑶只得住了嘴。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若瑶忙去开了门,待听到门房的禀报后,若瑶皱了皱眉,转身回禀:“小姐,淮南王世子妃携小世子前来赔礼致歉,此时正在莲池书院外。不知小姐可要见上一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