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顾山长走到众人面前,不疾不徐地张口道:“今日将你们召集至此处,是为了一个多月前海棠学舍里发生的一桩事。” “事情的原委,早已张白榜公布,想来大家都已知晓,我不必再赘述。” “今日盛锦月已来了书院。她要当着众人的面,坦诚自己的错误,并痛下决心改过。希望众学生引以为戒,不可犯类似的错误!” 说完,转头看向门口。 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盛锦月,在百余双眼睛的盯视下,脸孔发热发烫,没勇气抬头看任何人。步履僵硬之极。 短短几句话,盛锦月说得断断续续:“……我因心中嫉恨,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误害了董夫子,心中惶恐愧疚难安……” “我已知错,以后绝不敢再犯……” 众人一片静默。 这份沉默,却比厉声指责更沉重,压得盛锦月喘不过气来。 盛锦月说完最后一个字,终于痛哭失声。 如此耻辱的经历,当真是生平第一回。 盛锦月的哭泣声在会室里回响,痛哭流涕的模样分外狼狈。可惜,坐在下面的夫子学生们只觉畅快,无人生怜。 犯下如此大错,被就该严惩。现在知道哭知道后悔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如果犯错的人哭一哭落几滴眼泪便能得到原谅,那也太轻巧便宜了!如何对得住无辜的谢明曦,如何对得住还躺在床榻上的董夫子? …… 盛锦月浑浑噩噩地熬过了下午。 散学的编钟声一响,便夺步而出,第一个冲出了莲池书院。 淮南王世子妃早已在马车上等候多时,见盛锦月眼眶红红地上了马车,心中一阵纠痛,搂过盛锦月哭了起来:“锦月,我知道你今日一定受了许多委屈。可若就此退出莲池书院,只会触怒你祖父。再者,退学容易,以后想进书院,却是难之又难。” “你且忍上一忍,千万别再闹腾了。不然,惹得你祖父不高兴,谁也护不住你……” 盛锦月满心的委屈,都被勾了出来,在淮南王世子妃里的怀中大哭。 淮南王世子妃满心酸楚无奈,轻拍盛锦月后背。 这一个多月来,淮南王在朝中不大顺心,被建文帝挑刺找茬呵斥过几回。一回府,淮南王便阴沉着脸。 别说她这个儿媳战战兢兢,便是淮南王世子也大气都不敢出。 淮南王是王府的主心骨,若是淮南王失了圣心圣眷,王府上下都会跟着遭殃。 此事是六公主告状引的祸,说到底,还是怪盛锦月。也因此,淮南王近来对盛锦月从无好脸色。 淮南王府的马车很快离开。 一路上,马车里的哭声都未停过。 …… 一个时辰后。 天气渐热,到了傍晚时分,才有了几分凉意,微风轻拂,颇为惬意。 耗尽体力的谢明曦可就没那么惬意了。 廉夫子操练起弟子来,实在是心狠手辣。适应了一个多月,她终于勉强适应练武强度。没想到,廉夫子竟又随之加大力度,今晚亲自动手和她过招…… “明曦,你现在感觉如何?”尹潇潇也同样被操练得奄奄一息,说话有气无力。 谢明曦无奈苦笑:“胳膊酸痛,抬一抬的力气都没有。” 尹潇潇苦着脸长叹:“回去之后,稍事休息,还要读书练字。” 是啊!回府之后还有一堆课业要完成,洗洗就睡的好事还是别奢望了。 两人对视,一起叹了口气。 也只有此刻,犹有体力的六公主才稍稍找回在学业上被谢明曦无情碾压的尊严。 说起来都是血泪。这些时日,六公主一直埋头苦读,可惜,收效不大。上个月的月考,四书五经还是考了五分…… 总分还是四十七,可耻地依旧考了丙等! 看到成绩后,谢明曦张口安慰:“不退步,就是最大的进步。” 六公主:“……” 谢明曦见六公主神色复杂,又轻笑一声:“想学好四书五经,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那些想考功名的读书人,无一不是埋头伏案苦读数年十余年,甚至二三十年。公主殿下尚且年少,只要用功苦读,总会有所进益。” 难得谢明曦好言好语地出言安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