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神色微敛:“湘蕙,你去俞家,传本宫口谕,宣俞家女眷进福临宫。” 俞太后:“……” 这一幕实在太过刺目刺心! 谢明曦这是故意当众逞中宫皇后的威风,来膈应她这个太后! 俞太后喉头又隐隐有了腥甜气,双目中燃起了怒火。 萧语晗见势不妙,不动声色地站到床榻边,遮挡住了俞太后和谢明曦火花四射的对视:“母后先歇息片刻,待俞家人来了,母后不妨再睁眼。” 俞太后咽下这口闷气,闭上双目。 赵长卿和尹潇潇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 俞太后要“静心休息”,一众儿媳自要退下。 芙姐儿霁哥儿他们几个被拘在福临宫里三日,哪儿都去不得,早就憋闷不已。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谢明曦。 谢明曦莞尔一笑,轻声吩咐:“你们几个去御花园里待一个时辰。” 众孩童眼前一亮,便是年龄最大性子最沉稳的霁哥儿,此时也是满脸欢喜,齐齐拱手应是。 待孩子们都走了,屋子里陡然清静了许多。 谢明曦只留了从玉扶玉伺候,其余所有宫女都被打发了出去。萧语晗等人身边也只留了一两个心腹。说话略“放肆”些也无妨。 “母后昏睡整整三日未醒。”萧语晗压低声音,若有所指地说道:“今日总算醒了,我们也能松口气了。” 尹潇潇和萧语晗素有默契,立刻接过话茬:“是啊!这几日,我也一直提心吊胆。万一母后有个三长两短,你和皇上想撇也撇不清了。” 咳咳! 萧语晗和赵长卿不约而同地咳了几声。 这个尹潇潇,说话总是这般率直……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可以说得委婉含蓄一点嘛!也免得谢明曦面上过不去。 谢明曦倒是半点不介意,微微抿唇,笑了一笑:“母后福泽恩厚,自有上苍庇护。五嫂不必忧心。” 众人顿时了然。 看来,俞太后性命无忧。 就如当年的李太皇太后一样,被困在深宫里,连寝室的门也出不得半步。活着也无妨碍,还能为帝后搏一个孝顺的好名声。 尹潇潇再率直,也知道这等话绝不能诉之于口。很快转移话题:“七弟妹,你打算何时将阿萝接回京城?” 赵长卿柔声附和:“是啊!如今京城诸事平定,也该将阿萝接进宫了。” 谢明曦眸光微闪,淡淡笑道:“半年多都等过来了,不必急在一时半刻。待过几个月,过了先帝孝期,再接阿萝进京也不迟。” 萧语晗听到先帝孝期几个字,也没什么痛彻心扉。神色颇为平静。 倒是尹潇潇赵长卿,神色都复杂起来。 先帝死于鲁王闽王宁王之手。宁王已经死了,宁王妃也死了。只余下一个懵懂的霆哥儿。宁王府名存实亡。鲁王府闽王府却都好端端的。 她们两人面对萧语晗时,总有些难言的愧疚。 谢明曦的目光掠过妯娌几个神色各异的脸,微微笑道:“母后这一病,不知何时才能好。我要忙于打理宫务,伺疾的重任,就得交由几位皇嫂了。” 听这话音,俞太后是别想再“好”了。 萧语晗三人不约而同地应道:“七弟妹放心,我等自会尽心伺疾。” 谢明曦含笑道谢,又道:“二嫂五嫂也领着孩子们住进宫中吧!也省得每日奔波劳苦。” 尹潇潇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赵长卿心里暗自嘀咕,揣度着谢明曦是否有什么阴暗的心思。转念一想,都到这等地步了,谢明曦真想对付两个戴罪的藩王妃,易如反掌。在这儿胡乱揣度也无半分益处,倒不如识趣些。 赵长卿也张口欣然应下。 谢明曦对赵长卿那点小心思了然于心,却未说破。含笑道:“多谢几位皇嫂。” …… 一个时辰后,俞家女眷进了宫。 谢皇后有令,只允一个人进宫探望俞太后。进宫之人,依然是俞光德的妻子周氏。 这几日,俞太后昏迷不醒,俞家众人心急如焚。今日终于能进宫探望俞太后,俞家上下总算松了口气。 代表俞家人进宫的周氏,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宫中情势急剧变化,几日间,谢皇后夺回凤印,执掌六宫。俞太后却落得病倒在塌的结果…… 便是周氏自己,也能想出数个令俞太后一直养病的法子来。 周氏抬头看了福临宫的匾额一眼,将那一声叹息咽进喉咙。强打起精神,迈步进了俞太后的寝室。 俞太后一脸病容,苍老衰败,令人心惊。 周氏不敢直言,张口都是顺耳顺心的话:“太后娘娘凤体一直康健,现在偶尔小病,定能很快痊愈。” 俞太后想见周氏,另有目的。先打发走碍事碍眼的宫女,然后低声道:“哀家这一病,总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