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心头亦是涩涩的。 那股熟悉的气味袭来,干燥温热的指腹在她眼前顿住,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终是落下。 稍显粗粝的指腹四指按在她耳下,另一指,正缓缓擦拭过她的睫毛,将那抹水痕,轻轻抹去。 贺七娘眉头微皱,想要别开脸。 可许瑾的大手正捧着她的脸颊,这般一动,倒像是她主动将脸抵在他掌下磨蹭。 感受到捧着她脸颊的双手微微加了力道,轻轻为她拭泪的拇指,却一如先前轻柔。贺七娘在许瑾的叹息中,终是徐徐掀开眼帘。 眼前蒙了一层水雾,眨一眨,化作清莹的泪珠,沿着她的面颊滑落,融进许瑾的掌心边缘。 贺七娘知道这一切的发生,也知道眼下正有风,将他们的衣角吹拂,带着许瑾的衣带,落在她的手背。 可她没有动,她只是定定注视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已经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眼底,是不再掩饰的哀愁与埋怨。 “你说,我认识过你吗?” “七娘......” 将手指虚空覆上眼前的唇,贺七娘似流连地将面颊在他掌中轻蹭,就像,是一只寻着亲近之人的幼兽。 可她的眼中,却是扑簌簌落下成串的泪珠,渐渐打湿许瑾原本干燥的掌心。 “你这张嘴,总是没句真话。” “自你那日不辞而别,我便一直不受控制地去想到你,即便我一次次骂过自己,我仍会去想。” “看到朝阳,会想。看到云彩,会想。酿酒时会想,入睡前,也会想。” “我总会想,你为何会不辞而别?你为何会出现在我身边?你为什么要那样照顾我?阿瑜给我的簪子,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这种难以自控的念想,在我得知阿瑜早已离世时,就成了罪过,成了一双扼住我咽喉的大手,死死的,只要我一呼吸,就疼......” 覆在许瑾唇前的手被他包进掌心,紧紧的,像是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扣不住她的身影那般。 那只在她哭诉之间,已是不自觉揪上他衣摆的手亦是如此。被许瑾牢牢握着,却是由他牵引着,轻轻落在他的心口处。 至此,贺七娘的指腹之下,便是许瑾规律跳动着的那颗心,二者之间,仅薄薄一件浅白色的内衫。 被他包住的手挣了挣,那人的力道却是越来越用力,不至于弄疼她,却连指甲尖儿都流露出不会放手的意思。 索性,随他去了...... 贺七娘垂下头,发丝自耳后落下一缕,搭在他的衣角。 她的眼泪越落越急,掉在彼此的衣摆,留下一圈圈水渍。肩头轻轻耸动,她再开口时,哭腔喑哑,满是委屈。 “二郎......我很疼......” “我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我就疼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没人能够对心仪之人的伤痛视而不见,尤其是,为其带来这股心痛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许瑾,亦然。 被人一把揽进怀中,贺七娘本只有指腹按在心口上的那只手,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 咚咚,咚咚咚...... 掌下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原来,许瑾这个人也会这般。 “我不是......我,当时不是不辞而别。我中了算计,陷入昏迷,远松他们不得不连夜送我返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