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够俺们吃喝。”他讪讪看了一眼兄弟们:“你看俺们,各个也是大胃口,外面躺里那俩,先前更是好色人儿,花销可不是一般大……” 姬瑶气不打一处来,“难怪这破山寨看起来乌烟瘴气的,你们只知吃喝玩乐,能有什么作为?打家劫舍都能混成这样,真是一群废物!” 她失望怒极,上前猛打铁三。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铁三只敢捂着脑袋求饶:“是!是!小娘子教训的对嘞!” 急头白脸的发泄一通,姬瑶手骨都疼了,心里更是窝囊。 费尽心思上山剿匪,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寨子里就那么点东西,够干什么的?美味的吃食没了,漂亮的衣裳没了,舒服的床榻也没了。 美好的憧憬无情破灭,她眼眶微红,可怜兮兮地看向秦瑨。 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凝结在她的眼瞳里,无声无息,深深烙进秦瑨心头。 他跟着莫名焦躁,深吸一口气,极力才平复下来,上前扳住姬瑶的肩,携她走出角楼。 外面云影飘忽,倾照下来的斜阳金灿灿地,光华愈发刺眼。 院里有十几个山匪静静站着,秦瑨绕过他们,将姬瑶领到一株茂盛的槐树下,低声叮嘱:“在这等着我,不管里面出什么动静,都不许进去。” 姬瑶触及到他意味深长的眸光,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秦瑨没做解释,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听话。” 沉稳的声线,似乎参杂了某些情愫,入耳变得温煦动听。 柔和的风,细碎的光,有那么一瞬,姬瑶仿佛又见到了逝去的兄长。他也喜欢揉着她的头,温柔的对她说:“瑶瑶要听话。” 姬瑶心口如塞了乱麻,闷闷胀胀,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眼睁睁看秦瑨以寨主的身份缴了山匪们的械具,带着一行人走进角楼,随后紧紧关闭门匪。 等待的时间颇为难捱,尤其当里面传出骚动时,姬瑶忍不住攥紧手心,渐渐薄汗浸身。 他要做什么,她大抵猜到了…… 角楼的门再次开启时,秦瑨是拿着一个包袱出来的,身穿的黛袍黑迹斑驳,染上不知名的秽物。 阳光照在他脸上,红白两色显得更加分明,连他的五官似乎也跟着惊艳起来,星眸黯沉,摸不到底,仿佛藏着一头几欲苏醒的野兽。 姬瑶盯着他脸上的血,不由升起一股惧意,“你把他们杀了?” “这些人留着是祸害,我不杀,官府也得剿灭。”秦瑨轻描淡写,将干净的包袱塞进她怀里,兀自走到井边打水。 姬瑶抱着沉甸甸的包袱站在原地,里面的铜钱硌的她有些疼。 视线的末梢,角楼门扉大敞,里头一片昏暗,安静的极其诡异,阵阵阴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腥气。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秦瑨的狠戾,那么决绝,不曾有过半点犹豫。 朝中经常有人提及秦瑨作派冷硬,不看僧面,亦不看佛面,达官显贵们各个儿都怕落下把柄在他手里。对此她不曾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只嘲世家丢了风骨,竟对一介寒门战战兢兢。 如今看来,若真在秦瑨手里扔些把柄,顺藤摸瓜,抽丝剥茧,世家的门庭怕是要被他掀个底朝天,到时候岂不是寒门天下了? 姬瑶不敢细想,赶忙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的包袱,失落的情绪很快爬上她的眼角眉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