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寝房的门被秦瑨狠狠踢开。 他深邃的眉眼间情潮汹涌,连内室都没来得及进,托住姬瑶的臋,直接将她抱上外间桌案。 笔墨纸砚稀里哗啦的洒落一地…… 与此同时,张桃儿慌慌张张的跑进衙门后院。 在这里值守的将士早就被撤掉了,院内越是寂静,正前方的屋门大敞,光影流泻而出,给黑夜添上了几分旖旎色彩。 张桃儿竖起耳朵,脚步越来越慢,最后躲进一个黑暗角落,任由脸颊烧的滚烫。 经过这段时日的接触,她大抵猜透了内里光景。 孤男寡女,共处几千里,路上难免心生情谊。 何况当今陛下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她的哥哥是英雄,但英雄也难过美人关…… 之前她只是猜想,没想到今日就撞个正着…… 张桃儿又羞又急。 她的哥哥一向沉稳内敛,甚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如今怎就越发放浪形骸了呢? 那边筵席还没散,这边门都不关。 若被人发现,那还了得? 张桃儿心想:无论如何,她也得劝谏一下哥哥! 在门外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屋里方才安静下来。 为了稳妥起见,张桃儿又等了半晌,确认一场风月情债彻底结束,这才悄悄走到院中央,轻声道:“哥哥,你在吗?” 没多久,屋门终于跨出一道欣长的身影。 秦瑨立在廊下,衣冠规整,再细细一看,眉眼间还透着浓情未散的况味。 张桃儿快步上前,心虚的唤了一声:“哥哥。” “陛下醉酒,莫要大声喧哗。”秦瑨黑眸沉沉:“你何时来的?” “刚到……” 张桃儿讪讪一笑,准备好的劝谏如今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垂眸凝着地上的青石板:“方才信使来报,田将军见你们不在宴席,就让我到陛下住处看看,这边他不方便过来……” 秦瑨冷声道:“什么事?” 张桃儿摆正神色:“长安密报送到。” *** 这晚,姬瑶做了很多梦。 她梦到挚爱的阿耶和阿兄,还有那繁华的长安城,最后都在轰然崩塌中变成了粗犷的雪山大漠,而她坐在秦瑨的马上,愉悦的奔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 直到日上三竿,姬瑶方才醒来。 她头疼的厉害,竟有几分宿醉的感觉,睁开眼没见到秦瑨,人跟着愈发烦躁。 张桃儿小心翼翼伺候她洗漱,心里埋怨秦瑨。 陛下昨日醉酒,又纵欲。 哥哥这人太没眼力劲了,都不知道在这奉驾,只留她在这担惊受怕…… 果不其然,皇帝的雷霆之怒很快烧到张桃儿身上。 姬瑶将柔荑沒入铜匜里,没好气的问: “秦瑨他去哪了?” 张桃儿小声道:“哥哥在南校场。” “哦?朕倒不知道,这校场还分东南西北吗?” “嗯,北校场是练兵的,南校场是训狼的。” 姬瑶手执巾帕,动作略微一顿,“训狼?” “对。”张桃儿眯眼笑起来,神色颇为自豪,“就是我们陇右的杀手锏,狼营。陛下想去吗?” 姬瑶眨眨眼,朝门外一扬下巴:“走。” 这一路距离不算近,姬瑶来到南校场时,秦瑨正和高逊立与眺楼之上,皆着绢布甲,全神贯注地凝着场下的局势。 宽阔的校场上,一左一右两个领队,骑着彪悍的枣红骏马,手持号角,频频吹响。 两群狼,近百头,似乎可以听懂号角的频率,在其指挥下形成不同阵势,围攻着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猪。 饶是抓住了野猪,狼群在号角的指挥下依旧回避了咬死活物的本能,复又放开它,四周分散,再继续合拢。 一切井然有序,让人望之喟叹。 高逊率先看到姬瑶,转身欲向她问安。 姬瑶用食指抵唇,对高逊做了个“嘘”的示意,随后悄声走到秦瑨身侧,戳了戳他的腰。 秦瑨遽然回过神来,扭头对上姬瑶暗含怨怼的眼神。 “朕的头都快疼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逗狼。” 姬瑶嘟着嘴巴,对秦瑨极其不满。 在高逊看来,却有几分小女儿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