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一下,我有要事求见。” “侯爷,不是老奴不帮你,现在这个时候,您还是不去为妙。”徐德海上前一步,凑到秦瑨身前,低声道:“昨日陛下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一直掉眼泪,这会子气性正大,您进去怕是又要闹起来。不如等陛下气消了,您再过来,解释解释,哄一哄,便就好了。” 日头之下,徐德海神色诚恳,不参半点糊弄。 饶是心有不甘,秦瑨却也只得退一步,道:“大监,我与张三娘并无瓜葛,还请大监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不要让她给我赐婚。” 徐德海了然:“侯爷的为人,老奴自是知晓,定会为侯爷在陛下面前美言的。” 秦瑨微微垂首,表示谢意,随后忿忿看了一眼紫宸殿的朱门,踅身走下汉白玉高阶。 回到衙门后,秦瑨坐立难安。 想到鹤菱那个小白脸在御前侍奉,他的心酸酸胀胀,夹杂着忐忑不安,最后化为满满的忿郁。 无处发泄之下,秦瑨拿起桌案上的茶盅,狠狠砸在地上。 哐—— 茶盅崩碎,瓷片纷飞。 没有一人敢进来看热闹…… * 连续两三天,姬瑶朝上朝下都不理会秦瑨。 秦瑨的忍耐到了极限,这种不声不响的惩罚,让他的身子如被万千蚂蚁啃噬,有苦难言。 入夜后,一辆黑绸马车低调的停在公主府门口。 府内,慈安居灯火璀璨,十几名美少年踩着鼓点,强有力的舞动,裙裾翻飞间皆惊若天人。 城阳大长公主斜靠在软榻上,兴致盎然的欣赏着歌舞,乌发披垂的少年跪在她身前,垂首给她捶着腿。 不多时,一名身材欣长的郎君阔步而入,行礼道:“殿下,宣平侯秦瑨求见。” 城阳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郎君再次说道:“宣平侯,秦瑨。” “秦瑨……”城阳面露惊讶,立时坐起:“请他过来。” “是。” 郎君踅身而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秦瑨引进来。 “侯爷这边请。” 秦瑨阔步而入,铺天盖地的香味顿时扑过来,熏的他头晕脑胀。 慈安居内纸醉金迷,处处都是奢华糜烂的气息。秦瑨司空见惯,眉眼间却还是不禁浮出一丝厌恶。 饶是如此,他还是压着心头不满,拱手道:“秦瑨见过大长公主。” 明晃晃的灯影下,城阳微眯眼眸,不加掩饰的端详着秦瑨。 他今日无甚打扮,穿着一件平平无奇的黛色常服,圆领宽袖,甚是连玉带都没束,只勒着一条普通的蹀躞,然而衬着他魁梧有力的身型,却愈发显出几分矜贵疏冷的气质。 这人真是有趣。 城阳若有似无的笑了笑。 每次相见,似乎都在刻意掩藏锋芒,生怕被她看上似的…… 早些年,秦瑨刚入朝的时候,城阳确实对这个意气风发的小郎君存了几分心思,想收到帐下,当几日蓝颜知己。 后来经过几番潦草的接触,她发现这人耿直冷漠,甚是无趣,不愿攀附权贵,更不远屈居女人裙下,便也没了兴致。 倒是秦瑨,一直防她防到现在。 城阳挑了挑眉,悠悠说道:“秦瑨,真是稀客,今日怎么到我府上来了?” “我有事相求。” 秦瑨言简意赅,抬眸看向城阳,目光坚韧,不卑不亢。 如此一来,惹得城阳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求人还这个姿态?”她冷冷一哼,挥手道:“都下去吧。” “是……” 十几名少年恭敬行礼,徐徐退出慈安居。 室内安静下来,城阳在软榻上正襟危坐,摆出皇室矜高傲慢的姿态,慢条斯理道:“说吧,让我也看看你的笑话。” 秦瑨云如实道:“我想求见陛下,还请大长公主帮我一次。”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城阳一怔:“你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陛下么?还让我帮什么?” 面对她的不解,秦瑨抿紧薄唇,不知该怎么解释。 灯影下,他欲言又止,神态显出几分焦灼。 城阳是久经风月的老手,仔细端详着秦瑨,不过一会,便猜透了大概。 “这几月我听说了不少,人们都说你现在风头无两,和陛下关系匪浅。”城阳皓腕轻抬,抚了抚耳畔的金掩鬓,揶揄道:“看今日这种情况,怕是失宠了?” 秦瑨依旧噤声不言,深邃的眼眸看了城阳一眼,算是默认了。 他面庞紧绷,俊逸的眉眼在不经意间显出几分委屈神色,却还在佯作镇定。 城阳如同看到稀罕景,忍不住笑出声:“秦瑨,你也有慌的时候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