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瑨睇着姬瑶,慢慢替她拭汗,沉声问道:“太医怎么说?” 徐德海焦急道:“太医说陛下是风寒引发的高热,需得服药才能降下去,可陛下吃不下药,行针也只能退下一会,这可如何是好……” 秦瑨道:“把药放这,我来喂她。” “能行吗?”徐德海略有迟疑:“陛下压根不张嘴……” “放下。” 秦瑨冷硬的声音,不容半点置喙。 徐德海不敢怠慢,连忙让宫人把温好的汤药呈上,随即带着他们退到了外殿。 因着有上次的经验,秦瑨照顾病中的姬瑶可谓是轻车熟路。 他先将姬瑶抱进怀里,随后喝下一口汤药,捏起她的下巴,一点点喥至她口中。 反复几次,一碗汤药成功喂了进去。 秦瑨再次将姬瑶放在龙榻上,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这才得空端详起她。 姬瑶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无论秦瑨怎么抚都抚不平,嘴里还念念说着胡话。 “瑨郎……陪着我……” 秦瑨好不容易听清,攥住姬瑶的手,将她炙烫的手心贴上自己的脸颊,低声道:“瑶瑶别怕,我在呢,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瑨郎……” 姬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依旧念着他的名字,直快把他的心念碎了。 稚嫩的人儿,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理应生活在最舒适安稳的金屋中,可惜造化弄人,偏偏要做上这危机四伏的皇位。 以前,秦瑨总是想让姬瑶快快长大,期盼她能早日独当一面,而现在他却全然不这么想。 哪怕她在不胜寒的高出,他亦想为她造座金屋,将她完全无损的保护起来…… “瑶瑶乖,快些好起来。”秦瑨深吸一口气,俯身吻了吻她的鼻尖:“别再让我心疼了。” 这一晚,秦瑨彻夜无眠,全神贯注的守在姬瑶身边。 快到五更天的时候,姬瑶退烧了,浑浑噩噩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名身穿内侍服的年轻郎君,正坐在她身畔,侧头凝着轩窗出神。 “谁……” 姬瑶嗓音嘶哑,不禁好奇这是哪个宫人,竟敢如此大胆的坐她的龙榻。 听到她的声音,秦瑨登时回神,低头一睇,沉郁的面庞终于有了笑意:“瑶瑶,你醒了。” 他低沉的嗓音裹挟着难以抑制的欢愉,让姬瑶分不清自己身在梦中还是现实。 “瑨郎……你怎么在这……” 她说话很费劲,一把娇声变成了破锣嗓。 秦瑨忙道:“别说话了,歇歇嗓子,昨日你突发高热,吃不进药,大监没办法,就出宫把我叫来了。” 他揪揪自己的衣裳,眉眼间蕴着温煦的笑,“拜陛下所赐,我这辈子还有机会穿上这个。” 姬瑶立时明白过来,秦瑨是佯作内侍留在大明宫的…… 一时间,她心头柔软漾动,加之身体不适,眼尾很快红起来。 “别哭。”秦瑨赶在姬瑶落泪前一刻,吻住她湿润的眼角,“待你好了,我带你出宫玩,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句话颇为管用,姬瑶抿着唇,硬生生把泪憋了回去。 她身上的中衣被汗水浸湿,秦瑨替她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再次扶她躺到龙榻上。 外面天色露白,秦瑨侧身躺在姬瑶身边,修长如竹的手指将她散落的鬓发拢回耳后,“再睡会吧,快到上值得时辰了,我得先走了。” 皇帝称病罢朝,臣子却得正常上值。姬瑶心知肚明,藕白的手臂却箍住秦瑨劲瘦的腰,嘶哑的挤出两个字:“不要……” 眼见她缠人的劲头上来,秦瑨无奈叹口气,正想伏低做小的哄一哄,她却突然探头,噙住了他的嘴唇。 湿濡的咬吮窜起一簇簇火苗,姬瑶尚在病中,却是个不安分的。 秦瑨只觉阵阵难捱,理智在她的搓磨中分崩离析,眼下飞红,情难自持的箍紧了她…… 好不容易结束一场风雨,两人餍足相拥,而外面早已过了上值的时辰。 秦瑨无甚办法,只能遣一名宫人到中书衙门去告病,终于获得一整天的时间陪伴御前。 除了用膳服药,秦瑨一直躺在姬瑶身边,继续充当着她的人肉垫子。 姬瑶有了慰藉,睡的自是踏实,一晃到了晚上,都没有再发高热。 秦瑨这下安心,临到要走的时候,又被绊住手脚。 姬瑶还是不肯让他离开,徐德海亦跟着帮腔:“侯爷,既然您已身在紫宸殿了,不妨再多待天吧。万一陛下还是不肯吃药,老奴没得办法呀。” 徐德海是真没办法。 这小祖宗乖戾,在宣平侯面前倒还能听上几分话。 秦瑨面露难色,姬瑶半躺在离他不远的龙榻上,翦水般的眼眸定定凝望着他,不声不响,又充满期待,委实让他难以拒绝。 反正病假已经告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