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刺穿秦瑨的那一幕,不停在姬瑶脑海中回放。 她痛心入骨,哀戚的眼神顿时变得嫉恶如仇:“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伤了他!” 安静的寝房徘徊着她撕心裂肺的声音,压抑的情绪不听寻找着发泄的地方。 江言不禁劝说:“陛下冷静一些!” “朕没法冷静,朕心疼的厉害,疼的像刀刮一样!朕要抓到凶手,将他们碎撕万段!” 姬瑶的呼吸愈发急促,千疮百孔的心变的亢奋,剧烈的跳动着。 是谁…… 究竟是谁伤了秦瑨…… 姬瑶脑仁儿飞转,一个个回想着秦瑨在朝中的树敌。 不是…… 都不是…… 他们没那么大胆量,把九族当成泄愤的筹码! 还能是谁…… 遽然间,姬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回想一下,他那时看秦瑨的眼神,似乎带着鱼死网破的杀意…… “吐蕃人……”姬瑶恍然大悟,一时忘了哭泣:“对,吐蕃人嫌疑最大!” 她扭头看向江言,疾言厉色道:“太傅,传朕旨意,把那群吐蕃人先抓起来!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是……” 江言垂首应下。 眼下姬瑶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无论谁说,说些什么,她横竖都是听不去的。 内室一片压抑,江言长叹一口气,迟疑道:“这里有太医侯着,陛下回去歇着吧。” “朕不回去。”姬瑶踅身看向秦瑨,将他的手贴上自己的面颊,“朕要陪着他,永远都陪着他……”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沾满了追悔莫及。 平时两个人黏黏糊糊,觉不出什么,唯到失去的时候,肝肠寸断,方才知道他早已深入骨髓…… * 大理寺的人凶神恶煞冲进驿馆的时候,吐蕃使节皆是震惊不已。 安靼刚刚梳洗完毕,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净,睨着破门而入的金吾卫,惶然道:“你们……你们做什么?” 大理寺少卿岳骋池亲自出马,朝安靼象征性的一拱手,冷冷道:“我朝宣平侯昨晚遇刺,还请各位跟我们走一趟!” 安靼觉得不可思议:“宣平侯遇刺?这……你们凭何抓我们?” “凭什么?凭这是盛朝!”岳骋池朝身后一挥手:“里里外外全都搜一遍!别放过任何角落!” “是!” 金吾卫四下散去,冲进各个房间搜抄。 吐蕃使节被金吾卫全都赶到安靼的房间,看管起来。 郎仆野站在安靼身边,很是紧张,脊背不知不觉溢出一层避寒。 昨晚他中伤秦瑨,在外躲了一夜,天亮才敢摸回驿馆。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盛朝追查的速度如此之快,那把精钢弓弩他还没来得及处理…… 咚—— 咚—— 驿馆被金吾卫翻的乱七八糟,饶是如此,郎仆野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片刻后,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金吾卫发现一个木匣,呈给了岳骋池:“大人,你看!” 木匣内是一把少见的精钢弓弩,空缺处明显少了一枚弩箭。 岳骋池目光如炬,紧盯安靼:“你们这些外邦使团应该知道,武器是禁械,不许携带进入长安,你们该当何罪!” “这……” 安靼毫不知情,来前他分明检查过所有人的行囊,唯独…… 他忿忿瞪向郎仆野:“赞普锺,这是怎么回事!” 郎仆野抿着嘴唇不说话,紧紧攥住拳头。 岳骋池见状,将物证妥善保管起来,厉声喝道:“把人全部抓回大理寺!” “是——” 金吾卫领命,不顾吐蕃人的辩解,即刻将众人押入大理寺。 晌午时分,岳骋池羁押完毕,捧着搜出的物证来到宣平侯府,求见天颜。 这半日姬瑶滴水未进,憔悴不少,闷闷坐在外室软榻上,低声问:“怎么样了。” 岳骋池打开手中的木匣,如实道:“陛下,吐蕃那边找一把精钢弓弩,少了一枚弩箭,和重伤宣平侯的弩箭是同一款样。”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