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异常的熟悉,熟悉到苏陌不敢往下想。 到了寿宴这天,苏任华早早安排人去接苏家祖母沈佩兰,一同去接沈兰佩的还有严倩。 沈兰佩是真正的名门贵女,年纪七十几,身材皮肤保养的相当得体。 严倩把她送进车里,沈兰佩刚坐稳就对严倩的行头评头论足。 “你母亲没教过你见客人好好打扮?你这头发为什么不去美容院做好再过来?还有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沈兰佩坐直着身子,目光稍稍往下撇,严倩坐得比沈兰佩还要端正。 在大多数时候,沈兰佩见到严倩都是一副受教育的小媳妇儿模样,严倩不能反驳,只要反驳,沈兰佩训斥得更加厉害。 沈兰佩教训严倩快二十分钟了,以“苏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收嘴。 她缓了口气,开始询问苏家的一些小辈。 “苏陌和苏敏敏都还好吧?苏陌老大不小了,你身为他的母亲还没替他操办婚姻大事?” 严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她被问得心虚,她的大儿子多少岁了都不甚清楚,心里只有祁星河。 沈兰佩“啧”了一声,整理着披肩,“得,苏陌的事还是我操心吧,敏敏呢,她是什么个情况,你总得清楚吧?” 严倩哑然。 沈兰佩拉这个脸,“明冉呢?他快毕业了吧,又去相亲?” 严倩低着头,沈兰佩并不清楚苏明冉出了意外。 这下彻底把沈兰佩给激怒了,“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大儿子小儿子不管,闺女也不管,我们苏家养你这些年,你连个儿子婚姻大事都甩手给我?”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苏家,指不定外头有人了!” 严倩抠着手指不说话。 从她嫁入苏家开始起,她的这个婆婆就极其难以相处,从头到脚看她都不爽,什么话都敢指着她的鼻子说,偏她什么话也不敢反驳,只能受着。 前头的司机插了句嘴,“沈太太别气,我看您儿媳其实挺不错的,您家不还有个小儿子,叫什么星河的吗?您儿媳把他照顾得很好!可能是小儿子太小,以至于忽略了其他孩子。” 这司机是沈兰佩朋友的人,平常和沈兰佩关系还算是不错,他并不清楚苏家这头的状况,在外听说了祁星河误以为是苏家的亲生孩子,也并不清楚沈兰佩最讨厌的人就是祁星河。 他这么一说倒像是在拱火,往沈兰佩心中添柴加火。 “祁星河祁星河,”沈兰佩因生气,脸上多出了好几条皱纹,“祁星河是你在外的私生子?你竟然比亲生儿子都要关照他!” 自从祁星河进苏家后,沈兰佩是处处不乐意处处反对,好好的自家人不养,非要养个外人。 偏苏任华和严倩极力护着这个小杂种,苏任华她说不得,严倩总说得。 “说话!” 严倩这才抬起头,小声地道:“您知道的,他不是我的私生子,不信您可以去验dna。” “他就是个杂种,验不验有这个必要?我看——” 严倩强行打断沈兰佩的话,抵抗住心中的胆怯道:“他不是杂种!您不要这么说他!” 车内的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 沈兰佩眯着眼看着面前历来都是低眉顺眼的儿媳,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 严倩的手微微颤栗,掐着手掌心的肉,深呼吸一口气道:“他不是杂种。请您不要这么说他。”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严倩头一次这么强硬反驳沈兰佩的话。 沈兰佩不怒反笑,“好,很好,停车!” 车子停在了路边,一分钟后,严倩被赶下了车。 “既然你那么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趟车里,”沈兰佩整理着并不乱的头发,“那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关上车门,车子扬尘而去。 从这里到苏家走着过去得要四个多钟头,严倩的手机落在车子上,身上又没有钱,她这人张不开嘴问路人帮忙,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为了迎接沈兰佩,严倩穿得是高跟鞋,走了没几步后脚跟磨破了皮,出了血。 她脱下高跟鞋,死死咬着唇,躲避着路人的目光,光着脚走了回去。 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严倩这一路走得艰难,支撑她的是祁星河。 自从祁星河毁容后,从不跟她说话。 她想星河是最心疼她的,如果见到她为了他反驳了沈兰佩,又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一定很心疼她,一定会原谅她! 严倩走回苏家时,太阳已经落山。 家里的保姆见她苍白这一张脸,摇摇晃晃的快要倒下去,连忙走过去扶着她。 严倩舔着干裂的嘴唇问:“星河呢?” 保姆朝着苏家的一个方向指着。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