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敢怒而不敢言总是被暴政剥削压抑之下的穷苦人民千百年不变的真实写照。 “tui~” 灵巧的舌尖轻卷,待到前几片散落的瓜子壳还未来得及归进已然几乎堆就成小山的扫斗时,两片轻巧的‘落叶’再度随风舞动,飘飘然落在了被清扫得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 “绫!杳!!!” 压抑许久的暴怒视线转上,一双悠悠晃荡着的小细腿显得格外烦人,再加上那张理所应当的小瓜子脸与确乎一刻不闲小嘴—— “…嗯?有事?” 闻言的杏眼危险地轻眯,捏在指尖的瓜子微微一顿… 便见面前凶里凶气的穆青像是终是鼓起某种莫由来的勇气般深吸一气,终是咬着牙恶狠狠地上前,粗声粗气朝着那欺压为首的暴虐之人大声凶道: “让开让开!这么脏的地方您怎么能坐呢,等我擦好了再坐!”从肩膀被扯下的白巾像是要将那木制柜台狠狠搓破一层皮般方才罢休,“这么大个人了,知不知晓干净…” 然这场悲哀反抗从高潮到谷底的过程也只是随着越来越颓微的声音淡淡散去,唯有某张几乎被搓出火花的台桌默然承受了一切的抱怨。 这绝不是他怂! 穆青恨恨地讨厌着人族天生自带的趋利避害的本能,饶使知晓自己如今这副身子水火不侵,端是也不知疼的,但无论从怕高还是畏强这点来看,每当这臭丫头捻着瓜子的脸色一变,却很难不让人响起昨日那场眼球四溅的血腥。 不知何时,一切都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却又难免令他再度燃起了些许希望。 至少自家公子昨夜为她送毯是真的,盯着这丫头看了默默一夜,也怕她半夜睡滑了掉下屋来也是真的。 这般想着,少年忍不住抬头侧侧偷看了一眼那依旧大大咧咧没有女子端庄般的小丫头的侧脸,或许这段时日令人最难忘的还是她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于恃才傲物的骄横劲儿,这在太多的世家公子小姐身上也并非少见,甚至是令人讨厌的… 但很难让人否认,绫杳的确有这个资本。 除却太多对于面前之人的成见来看…天赋灵根第一人,有望成为继古神青要帝君第二年轻,甚至于有望更早飞升成仙的年岁成就—— 她的确有比那些虚名者更多的资本。 不到叁百岁的金丹修士…就算是那体生异像受人人而尊崇的青要帝君,也在四百岁时才堪堪达及这个水平。 她…的确出挑,相貌如此,也的确算得上是个美人。 可这世间的美人到底太多了。 穆青从那毫无姿态的少女脸上默默挪开了眼,这千年来无论是最繁华的帝都还是那人迹罕至的乡野山间,或端庄或贵气或妖媚或娇俏的美人来去匆匆,千年时光对于这般的乍现美貌就像是昙花一现,可终究在那短短的一段年华中惊艳岁月… 如此相比,绫杳只可称得上五官端正一些,瑕疵难挑,但惊艳之处却也难寻,唯有那一双一眨便盛满一眼坏水的盈盈杏眸,端是能令人多看几眼。 就算是自家公子不好美色… 穆青出着神狠狠搓着几乎要刮下一层木屑的台面忧愁地想,短短千年他便将世间美色看的四境皆空,更何况不知道阅过了多少千古娇颜的男人。 难,很难… 毕竟男子与女子的共性吸引,大多都是建立在相互喜欢的基础上。 自家公子自然是满身值得令人喜欢的优点,可面前之人外在都没有,内在可就更别提了,再加上这一身的臭毛病… “别擦了,反正迟早都会” “…我可不像你平日里不爱干净” 两人拌嘴的话还未说及一半,却都纷纷转头,将视线望向那大门洞开的方向。 干燥的沙卷起空荡的尘,门前此刻却是静悄悄的,不过午后方过,日头微斜,平日繁华的街巷却连远处晃荡的驼铃声都消失一空。 “……” 穆青难得地面色凝重,身侧之人却扬手洒尽了手中尚未磕完的炒瓜子,一跃从柜台跳下,摩擦着轻轻拍了拍手。 目光转过,远处窗棂透侧的阴影斜斜打在精致的小脸上,转瞬之间,那原本慵懒的表情仿佛挂上了一副将临狩猎的冷笑。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才确乎好似明白了绫杳去而复返的缘由。 “不错…来得还挺快——” 懒懒的尾音落下,那层群迭涌的影子仿佛一下遮蔽了所有的光亮,将白日的室内弄得几近昏暗。 “…你…就是那个绫杳?” 明显矮了一截的娇小身影却在那等压迫间跨出一步,并未答话,那霎那反压而回的的气势却仿佛与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杀得伯仲之间。 “怎么?一个个上还是一起来?” “我赶时间。” 最-新·更·新:Ρο1?s?.c?m(ωοο18.ν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