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辞目光温润,却很是坚定。安国公主与他对视片刻,倏地一下移开目光。 “驸马既然要去,那边一同前往吧。”说完像是才想起了小渝公公也在,这才勉强补问了一句,“小渝公公,可以么?” 小渝公公能说不行吗?苦哈哈一张脸,将两人迎上辇车。 上车之时安国公主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方镜辞握着。 目光垂落在相握的两只手上,她眼波静静的,让人猜不透在想着什么。 倒是方镜辞目光随着她一起落下,半晌之后,松开手。 动作极为自然,无半点生疏仓皇之意。 安国公主手无意识攥了一下,复又松开,微微偏了偏头看他一眼。 方镜辞松开后的手背到身后,不自在地攥了攥。面上还是一片镇定自若,淡然微笑着回视她的目光,提醒道:“殿下,该上车了。” 他的目光太过坦然,让安国公主连一丝丝的不对劲都没能看出来。她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疑惑清晰直白,却什么都没有说,反身上了车。 方镜辞唇角笑意微收,在她身后也上了车。 政合殿中,小皇帝坐于桌案之后,面无微冷,更显威严气魄。 顾鸿生老神在在坐着,茶有章 烫,他用碗盖拨着,轻轻吹两下,再呷一口茶,悠闲惬意。 于是小皇帝面色更冷,周围气压更低。 伺候在侧的宫人低垂着眉眼,无人敢出声。 直到门外有人禀报——“安国公主与驸马方镜辞求见。” 于公公微微松了口气,瞧着小皇帝神色,提高声音:“宣。” 门咯吱一声打开,安国公主与方镜辞逆光进来,步态不疾不徐,不急不慢,悠悠闲适。 安国公主有殿前免礼的优待,平日里见了小皇帝也甚少行礼,故而只冲顾相微一颔首,便自顾自寻了个座。 倒是方镜辞稍站片刻,而后恭恭敬敬向小皇帝行礼。 小皇帝在瞧见他跟着进来时,脸色便不怎么好,这会儿脸色更是难看。但方镜辞规规矩矩行礼,行事找不出差错点,让他连苛责都无从下手。更何况,他又是昨日刚刚大婚,此时苛责于他,倒显得皇帝不够大气宽待。 他只能勉强压下怒气,微微舒了一口气,才开口:“免礼。”而后一瞥事不关己的安国公主,憋着一口气在心中,“赐座。” 方镜辞从从容容起身,在安国公主身侧坐下。 甫一坐下,便听到身侧的安国公主闲闲开口,“不知陛下宣召我与驸马前来,所谓何事?” 小皇帝还没吭声就先冷哼一声,心说,朕宣召的明明只有你,你倒好,担忧朕问罪于你,居然连同驸马一起叫来。 “皇姐不知何事?” 安国公主杏眼微睁,明明猜到了却故意装傻,“陛下不说,我又怎么知晓是何事?” 小皇帝气结,“皇姐做过什么,难道自己心中没个数?” 安国公主悠闲摊手,“我做过的事太多了,就是不知道陛下说的哪一件?” 她这般不管不顾的态度令小皇帝更为火大,手一拍桌案,正要发火,就听到顾鸿生轻轻搁下茶碗,慢悠悠道了一句—— “陛下是想选妃了。” 小皇帝:“……” 他又怒拍了一把桌案,“现在是说选妃之事的时候吗?” 安国公主悠悠闲闲接了句,“哦,原来陛下不想选妃。” “……”被堵了个严严实实的小皇帝轻咳一声,撇开眼,不自在道:“选妃自然是要选的……”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