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山坐着不动,清心咒念了一遍又一遍,后颈的痛仍未消减,有愈演愈烈之势。 但他的面容已经平静下来,双眸中的情绪逐渐趋于冷静。 山洞中的空寂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有风吹进洞中发出的微小声响,剩下的,就是萦绕在沈溪山耳边的呼吸声。 宋小河的静,在他心头上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心绪杂乱间,沈溪山越是想稳住心绪,脑海中就越是浮现出宋小河的身影。 他起初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宋小河动心。 分明她聒噪吵闹,时而胆小时而不怕死,贪吃嗜睡,修炼也不算很勤快。 从未想过会被这样一个人破了道心。 只是念头闪过后,沈溪山又想起她抱着剑独自下山,她信誓旦旦地说要救他,她满心欢喜地说喜欢他。 她遇到危险时候的害怕,听到悲伤之事时落的泪,与旁人说话时的开怀大笑。 她在绝境之处以单薄之躯无畏向前,在不公之时勇敢站出来阻挡他人作恶。 所有画面在脑中一一翻过,她纯粹而澄澈,明媚多彩,是这天地间独一抹的浓烈颜色。 宋小河有时候像一颗易碎的晶石,玲珑剔透,珍贵脆弱。 有时候又坚韧得如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难以摧折。 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沈溪山的心中落了芽儿,然后慢慢地生长。 他还未注意到,倒是让断情禁咒先发现了。 这一走神,时间就过了许久,宋小河在怀里一直没动静,沈溪山以为她睡着了。 于是缓缓歪头去看,却看见宋小河仍然睁着大大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像是余光看到沈溪山的脑袋动了,她也跟着抬头看过来,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难以想象宋小河会有这么乖顺的时候,她睁着眼睛竟然一言不发地在他怀中靠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幻觉,亦或是心里在想些什么。 与沈溪山对上视线之后,她开缓慢开口,“小师弟,你怎么不给我扎头发?” 他看了一眼宋小河的发髻,虽然闹腾一番之后有了些许零碎的发,但还算完整,便轻声说道:“你的发髻好着呢,不用扎。” 宋小河起身,忽然就伸手将发髻扯散,小辫子也松开,将头发抓得乱七八糟,期待地看着沈溪山。 闹不明白她的用意,沈溪山随手一个法诀,就将宋小河的头发恢复了原样。 “你这是做什么?”沈溪山不动声色地问。 宋小河撇着嘴,一脸失落的样子,却也不吵不闹,又重新靠在沈溪山的肩头。 沈溪山看着她的发,一抬手,只见从长长的辫子擦过,很快又放下。 她轻轻蹭了一下,柔软的发丝在沈溪山脖子上留下细细密密的痒,他伸手推了宋小河一下,却又很快被她缠上来。 沈溪山修无情十多年,从不懂何为情爱,所以到了这个关头,狂乱的心跳才会让他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宋小河的柔软将他的心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无孔不入,然后将他困死。 沈溪山彻底沉静下来,伸手覆在宋小河的眼睛上,佯装凶道:“快点睡觉,否则我就把你丢在这。” 宋小河没说话,眼睫毛扫过他的手掌,然后闭上了眼,果真听话地睡去。 待她呼吸平稳后,沈溪山这才抬起左手,看见了摘果子时被树叶划伤的伤口。 灯光昏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