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要结婚了,他还跟爷爷奶奶住上下铺呢,说他谈了两个对象都黄了,就是因为没房,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打光棍了,说我是他亲姑姑,是最亲的人,让我帮帮他!” 路圆满做出个呕吐的动作,“那黄静姝呢?” 按说这里没大姨何秀梅一家什么事儿,但是,如果何秀红答应了借给何秀柱钱,这位大姨会一刻不耽误地立刻也提出借钱,她家和大舅家是利益共同体。 何秀红耸了肩膀抖抖肩,“她又想来抱我胳膊,她身上那香水能把人呛个跟头,我气管又又不好,她一靠近我就想喘不过气来、犯恶心,没给她发挥的机会。” 李逵的三板斧都使完了,别说大杀四方了,敌人的一片衣服角都没碰到。 路圆满:“这一家人,姥姥姥爷有退休工资,大舅,大舅母,何栋梁都有工作,就按每人一个月三百算,还有一千五呢,肯定能攒下钱,不说拿20万,几万块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路圆满就很不理解这一家人的脑回路。何秀红从小和家里关系就不好,从来没有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都得到任何偏爱,反而,是那个顶锅、被嫌弃的。何秀红初中毕业下乡那年,政策已经松动,知青开始返程,只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能不去。 可何家父母觉得家里房子紧张,何秀红不下乡就会立刻成为吃闲饭的待业青年,大儿子将来是要结婚的,有这么个小姑子不好找对象,就还是给何秀红报了名。 后来何秀红在乡下结婚、生子,彻底成为一个农民,何秀红就成了何家在穷乡僻壤,将来有可能会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人穷志短,不可否认,在最艰难的时候,何秀红确实舍了尊严脸皮,想要寻求帮助,可何家人没一个人肯帮她。不帮她便算了,还奉上鄙视、嘲讽。 路圆满记忆中,有几个画面一直深深印在脑子里,小时候一想起来就难过、想哭,可是长大了,家庭条件好起来了,那些往事虽然还是印在脑子里,但想起来,再也没了难过的感觉,只会付之一笑。 路圆满小心眼、报复心重,如今风水轮流转,不逮着机会报复回去就不是她了。说实在的,这些年和何家之间的你来我往,她是乐在其中的。每每看到他们自以为是,犯蠢, 自以为高高在上,却不得不对着他们看不起的人低头,那种快乐能一点点弥补她心底里的伤痕。 所以,对于何家人时不时就贴上来,想从他们身上抠出钱来的行为,路圆满并不觉有多愤怒,就像看了一场又一场的滑稽戏,一个个小丑轮番登台,贡献精彩表演。 路圆满:“妈你真应该等我回来一块去。” 何秀红:“我是怕你姥爷真出事,上次他们骗过我一回,我寻思着不能再用同样的借口了吧,谁想到呢!” 路圆满:“妈你还是心不够狠。我就纳闷了,他们自诩为文化人,怎么不懂得狼来了的道理了,那可是小学课本就学过的。”她随即就有了答案,那就是深植于骨子里的傲慢,对于何秀红这个不受重视小女儿的,城里人对乡下人的。所以便是路圆满家里翻身成了有钱人,何家人骨子里对他们的态度没变,却又不得不想现实低头,才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共存着的矛盾态度。 7月2号这天吃完早饭,院里面的租客陆陆续续出门上班,院子里重归安静,路圆满在院子里做完一套广播体操,就翻出昨天买回来的磁带,对比了下,先拆开张惠妹的《badboy》来听。 路圆满并不是哪个歌星的歌迷,就是哪首歌好听就喜欢哪首,张惠妹第一张专辑有好几首好听的歌,让人对她的第二张也挺期待的。 九点多钟的太阳不毒不辣,她坐在窗跟底下的厚垫子上,双腿伸出出去,双脚能晒到一点太阳光。何秀红在自家居住的右侧墙边种了一圈月季花,有紫红的,有浅粉的,掺杂在一起,有种乱七八糟的美。第一朵月季花开得正盛时,何秀红把花摘下来,洗干净拌白糖,做了玫瑰油酥饼,又香又甜,带着蔷薇科植物花朵特有的香气。剩下的月季花,无一例外在开得最盛时都会被何秀红剪下来、晒干,搀合在茶叶里喝。 路圆满觉得何秀红女士是有些浪漫情调在身上的,但极其有限。 身边旁边放着洗好的葡萄,还有削皮切成小块的哈密瓜,路圆满闭上眼睛,品尝着甜滋滋的水果,耳朵里塞着耳机,双脚催着音乐左右摇晃律动。 听到a面的最后一首歌,路圆满听见有人在叫她,忙睁开双眼。光线已经照到小腿附近,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看清了叫她的 人。 当先站着的是个身穿细跟皮鞋、一步裙、素色衬衫,梳着低马尾,化着淡雅妆容的漂亮女白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的挎包、手表、项链、耳钉都价值不菲。 路圆满连忙将耳机摘下来,将cd机关掉,“你们找我?” 从漂亮女人身后闪过来一个眼熟的男人,说道:“小房东,这位女士说是谭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