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结婚的仪式,是单纯 的,不掺杂其他,这是原则性问题。即便是两人只是过去走个过场,程昱也不会答应的。 展茂兰正要说话,被程光明按住手臂,制止了,目光转向路圆满,说:“由我们来筹办这场婚礼,对程昱事业上的帮助是不可估量的,作为程昱未来的妻子,贤内助,你应该学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大局,从长远出发,知道什么对他好,劝说他去做正确的事,也让我们知道程昱的选择没有错。” 这句话连个称呼都没有,路圆满正顾着打量前方茶几l上雕刻着的浮雕花纹,听到第二句才听出程光明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抬起头来,正看见程光明的表情,像极了民国时期封建大家长,不好形容那种感觉。若程光明是个陌生人,从未听说过他是如何对待程昱的,路圆满会觉得这话语重心长、谆谆教诲,充满了对晚辈的教导之情,可知道程光明所作所为,他不管说什么,听到路圆满耳朵里都充满了虚伪、算计。 事实也是如此。 程光明这人不光深谙谈判技巧,也从程昱的表情动作之中看出他对路圆满情根深种,知道只要路圆满答应,程昱就肯定能答应。他从展茂兰口中听说了这个小姑娘有多么的目无尊长、尖牙利嘴,但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个因为无知而无畏的农村小丫头,靠着胡搅蛮缠的歪理胜过了展茂兰,本质上还是个井底之蛙,他要是连这样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也妄为在宦海、商海里沉浮这么多年。 路圆满挠挠程昱的手掌心,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然后笑了下,轻轻嗓子,清脆地开口说:“程叔叔,我是农村人,虽然马上就是二十一世纪了,但我们农村人的思想还是挺传统的,还遵循着古理,三从四德、以夫为天。我马上要和程昱结婚,他就是我头顶的天,肯定是他说什么我听什么,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哪儿有我多嘴的余地。” 这是明明白白的胡说八道! 展茂兰几l乎就想拍案而起,指着路圆满的鼻子骂她是不是把人当傻子耍。 却听见程昱肯定地点头,“是,路圆满的妈妈一直这么教育她,她做得很好,一直都听我的。” 又多了一个拿他们两个当傻子耍的! 展茂兰心中的怒气一股股地直冲向脑袋,冲的太阳穴突突地疼,指责的话即将出口,却又硬生 生忍住。这会儿,任何的指责质问说出去都好似是自取其辱。她习惯性转头,求助地看向程光明,见他的脸庞明显地阴沉、逐渐泛出淡青色,这是动了真怒了。 程昱拉着路圆满站起来,朝着路圆满使了个眼色,路圆满会意地从白色小皮包里掏出一张大红色请柬,放在不远处的茶几l上,程昱适时地说:“我们就不多打扰,先走了。” 说完,拉着路圆满就走,躲在走廊边上探头探脑往客厅方向看的王姨,瞧见他们往出走,赶紧退后几l步,守到一边,等程昱和路圆满身影出现,连忙笑着说:“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晚饭?” 程昱说:“不了,我们等下还有事。” “我送你们出去。”王姨殷勤地跟在两人身后。 走出大门,程昱用手拦了下她,说:“留步,我们自己出去,会帮您把门关好。” 王姨只好留步。瞧着这两位脸色正常,但刚进去了二十来分钟就出来了,显然双方谈得不愉快,可惜,客厅太大,他们说话声音也不大,她站了这许久,也就零星几l个字飘进耳朵里,完全猜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忽地,客厅里传来杯子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王姨赶紧快走两步,贴在客厅边上,借着墙的掩护往里看。就见老爷程光明站在地上,如被冒犯的野兽般发出愤怒的咆哮,“岂有此理,一个小姑娘,她怎么敢!怎么敢!” 老爷常用的那只据说和昂贵,请名家定制的盖碗茶杯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太太歪靠在一边,慌忙找纸巾擦着身上的水,怨怪地说:“谁惹的你你跟谁厉害去,朝个杯子撒什么气!” 这两个人都忘了收敛声音,嗓门一个赛一个大。王姨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另外一个住家保姆小李听见声音偷摸从两人同住的佣人房探出头来,瞧见王姨朝她招手,立刻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跑过来,跟她一块偷听。 程光明摔碎了心爱的杯子,怒气消散了一些,咬牙切齿地说:“程昱这是找了个什么东西!就是个,就是个……” 程光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无赖、滚刀肉,信口雌黄……哪个或者那几l句的词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程光明对路圆满的感观,总之就是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你还没办法跟她一般见识,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