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几句应无甚关碍,便道,“定踪。子蛊附在人身上,母蛊跟着种蛊人,从此不论那人走去何方,都能被种蛊人寻着。” 崔述久久无语。 舒念忽然察觉这一日的崔述很是异样,便弯下腰去,与他四目相对—— 崔述与她目光一触便躲,垂下眼去。 想起哪里不对劲了,仿佛自他醒来,便再不曾唤过“念念”……平日里哪一天不唤个七八十遍? 舒念心中顿生不祥,不依不饶地凑将过去,伸指扣着他下巴托起脸庞,仔细打量他神情,“小吴侯,我是谁?” 崔述抬手便去推她手臂。 舒念一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动作,很似南院中调戏小倌儿的恩客们啊…… 忙松开手,尴尬道,“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终于还是不放心,追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崔述低着头,又不知过了多久,哑声道,“念念。” 还好还好,舒念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若果然再变得更傻一些,日后能不能恢复,她实实拿不准。 便高兴起来,俯身凑到崔述耳旁,小声道,“火上还有些热汤,你——” “你们在干什么?” 好一似平地里一声惊雷,震得舒念耳朵嗡嗡作响。 回头看时,却是苗千千那瘟神立在不远处,裤腿挽至膝上,水淋淋的两只脚趿着鞋,两手各提着一尾鱼,兀自在他手底下活蹦乱跳—— 舒念大喜,“还真逮着鱼了?” 苗千千“啪”地一声将鱼掷在地上,怒道,“可着你都不知河里有没有鱼,便打发我去?”不等答话,又跳脚道,“荒山野地,孤男寡女,你二人在做甚么勾当?” 舒念面皮一僵,“胡说甚么?” “且看看你二人是甚么模样?” 舒念低头,小吴侯只穿一身中衣,披头散发,半个身子伏在自己膝上…… 这几日里他二人相依为命,这般情状早已司空见惯……倒是外人看着确然不成个体统—— 便清清嗓子,“我就给他看看伤,你想多了。” 苗千千想起正事,忙问,“得手不曾?” 崔述一动,挣扎着坐了起来,此时溶肌丸药力刚过,哪里生得出多余的气力,初初坐起便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舒念忙一把拉住,崔述便栽倒在她怀里,眼见他双目虚阖,仿佛力尽神竭的模样,忙摸了摸颈畔—— 搏动还算平稳,应无大碍。 苗千千看得目瞪口呆,“安岳拳真是能耐,居然把小吴侯伤到这般田地?” 舒念懒怠理他,往怀中摸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丸药,递到崔述口边,“吃了。” 崔述虚抬眼睫,待看清眼前物,“什么?” “小还丹。”苗千千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吊命用,快死时吃一颗,轻松叫阎王爷再等上一二个时辰。” 舒念瞪了他一眼,“胡说甚么?”低头催促,“快些吃了。” 崔述靠在她怀中只不言语。 “丸药不像汤药,闭上眼睛一下子咽了,不多苦。”舒念哄道,“前面去凌阳,咱们再买糖——” 一语未毕,药丸已被崔述张口含住,闭着眼睛咽了。 舒念推他躺下,扯皮毯盖了,随手拂开颊边乱发,“天亮时便会好许多,先别乱动。”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