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芦花雪茫茫。芦苇偏知疾风暴,芦苇偏知骤雨狂。芦苇高,芦苇长,并州芦笛多悠扬。家乡故土在远方,日日牵挂爹和娘。 他渐渐松驰,昏昏睡去。却听她越发叹气,“唱得很难听么,反倒越哭越厉害了?” …… 崔述醒来的时候,红日满窗,一时不知身之所在。待要坐起,却是四肢绵软,昏沉中触及一物,是一只长嘴瓷壶,滚在地上,碎作一地。 他骤然记起幼时杀九水鬼醒来那日,亦是这般。顿生惊惶,难道半生半世俱是一梦,仍在藏剑楼中? 脚步声响,竹帘一掀,有人进来。 窗外日光夺目,瞧不清来人面貌,他只能屏息等待。那人疾步靠近,俯下身去,探手往他额上摸了一摸,笑道,“不烫了。” “哐当”一声碎响,是噩梦魔障破碎的声音——魂魄一沉,归入躯体,四肢终于有了实感,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念念。” 舒念倾身坐在床畔,将他绵软一只手拾在掌中,五指相扣,“下回万不可如此莽撞。” 他难免疑惑,“我怎么了?” “你病了三日了。”舒念渐觉后怕,“自那日睡下,半夜里便作起烧来,尽说胡话,把我吓得不轻。” 他顿觉失落,“怎会这样?” “还不是你自己闹的。”舒念摊开他的手,二指扶在腕间诊了一时,“大伤初愈,本该好生将养,却活生生作死,几千里地跑到南疆来。” 这四十余日,他全凭一股意气支撑,及至终于见到她,心无挂碍,内外伤病,一夜爆发。 崔述赧然,“是我不好。” “不错。”舒念点头,“你这人,一脸聪明相,尽做糊涂事。明知我在这里等你,却急些甚么?” “嗯。”崔述探身伏在她膝上,满足地喟叹一声,再不言语。 舒念三日里被他唬得不轻,哪里还有甚么苛求,只由着他去。 两人一坐一卧,默默依偎。又一时暮色渐起,崔述挣扎坐起,稍一动弹便觉昏沉,臂间一紧,被舒念一把扶住,便倾身过去,靠在她肩上,喃喃道,“隐陵有事……需快些赶去安阳。” “天大的事,先养病。”舒念道,“隐陵有事,快马过去也赶不及,顾好你自己。” 崔述焦燥欲裂的一颗心在她言语中慢慢宁静,依言躺回枕上,“明日我们一同去隐陵。” “不。” 崔述皱眉,“你答应我的。” “我答应与你同去。”舒念整平凉被,将他一只手移入被中,“明日不行,你先养病。” 语毕回身便走,走到门口回头,见他兀自眼巴巴看着自己,便退回来,“晚间喝粥吗?” 崔述被她甜蜜的笑容蛊惑,“嗯。” “给你煮甜粥。”舒念伸手去放帐子,“睡会儿,粥好了叫你。” “别放。”崔述匆忙制止。 舒念只得挂回去,“又为什么?” 崔述便看一眼窗棂,“那边窗子,能看到院子里。” 院子里—— 舒念心下一甜,却道,“院子里有甚么好看?”一时出去,走到厨门边,难免回头,冲窗子那边笑了一笑,才低头进去。 苗千千正在灶下烧火,见她进来,“甘门主身死,甘仙子独自一人扶灵往安阳,小吴侯都知道了吧?”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扶灵》,本文保证he,不要怀疑我们是甜文,比心。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211628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