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上门离开的那一刻,她丝毫没有为往后的日子思考,该如何搪塞过去,她只是自顾自地沉湎于即刻逃避。 她放缓脚步,停歇在单元楼下,打量着这具对她来说变得陌生的身体。 原来那些看似隐藏着的小把戏,节食、催吐,居然表现得那么明显,甚至付临昀可以一眼看穿,这又让她背负的那些维持身材的痛苦又增添一丝寄颜无所。 提早走进便利店,她看见林红梅正对着手机,激情澎湃地说些什么,夹杂着正宗方言的句子,让邓胡雅一头雾水,她只能搬张椅子坐在店门口发呆。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踩着道路上崎岖不平的砖块,隔壁吹散烧烤烟味的鼓风机“嗡嗡”作响,所有的人都看起来那么松弛,那么悠闲。 只有邓胡雅蜷缩在硬邦邦的座椅上,接二连三地翻找着回忆里被人识破,露出马脚的画面。 她想起来被检查出精神病的那天,她即将被送进疗养院里,隔着生锈的铁门,她再一次像小时候对着妈妈离开的背影呼喊的时候,而对方转身却指着她大吼:“我恨你毁了这个家,你就是疯子!” 鼻尖突然一阵酸涩,心口跳动的节奏也骤然加快,拉扯出疼痛的感觉,她抬手捂着胸口,反复深呼吸,就像七年前精神病院医生教给她的那样,做放松练习。 “来看看我们店新来的小美女,人家还是大学生呢,勤工俭学挣生活费,很懂事的小姑娘。” 林红梅举着手机,将镜头缓慢对准邓胡雅,嘴里颇为得意地夸赞着邓胡雅。 邓胡雅慌乱地挤了挤眼睛,屏气给面前的手机和林红梅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尴尬地举着手,局促不安地乱动眼神,不知道该看哪里合适。 林红梅将镜头转回自己的同时,也顺带递给邓胡雅一块冰淇淋,用嘴型告诉邓胡雅先吃冰淇淋打发打发时间,等阿姨直播结束。 令人不安的陌生镜头终于离开了,林红梅回到店里继续直播,而邓胡雅则来回翻看手里的冰淇淋,看冰淇淋的重量,看冰淇淋的热量,看含糖量,看氢化油,看植脂末… 她为难再三要不要吃的时候,视线里闯进一个与旁人格格不入的男人,后背佝偻,胡子拉碴,全身衣服肮脏破烂,他用一双满是厚厚老茧的手,在烧烤店门外的桌上翻找着残余的食物。 邓胡雅小心翼翼地观察片刻后,站起身缓缓靠近那个男人,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冰淇淋递到此人的面前,用手反复指着自己和对方,示意把这个冰淇淋送给他。 男人停顿片刻后,迅速从邓胡雅的手里抽出冰淇淋,便转身离开,喧闹的背景里断断续续捕捉到几个“好”字。 邓胡雅回到原位继续无所事事地发呆,没过多久,林红梅便从店里走出来,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红润的激情,蜷曲的棕色头发以及脸上化过的妆容似乎也比昨天更加精心。 林红梅意犹未尽地盯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对着邓胡雅说:“阿姨喜欢玩玩抖音,老年人嘛,没什么事情干的。小姑娘怎么今天来这么早啊?是不是昨天没学会,阿姨再教教收银。” 邓胡雅点头答应:“好啊,阿姨你今晚就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