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向上攀住他的动作,袖口落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来,如两段出水莲藕,莹白生辉。葱根般的五指紧紧攥住他,过于用力,关节有些发白。 宋炽的眼前又浮现她刚刚坐在琴前,手按琴弦,隽永美好的模样。 他的目光落到她面上,她雪白的小脸上满是焦灼,桃花眼中水波盈盈,满是羞愧:“对不起,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吗?宋炽移开目光:他从来不是君子。只是,他总是想起当初她中了曼陀罗的毒,将他错认为兄长,望着他盈盈含泪、爱恨交织的模样,叫他生起无限好奇:她的兄长究竟做了什么,能叫她那样难过,却又忍不住心怀依恋? 他淡淡道:“放开,成何体统。” 初妍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是她疏忽了。这一世,他已经不是她的兄长,有些动作她从前做惯,现在做却是大大不妥。活该被他拿住错处责备。 她抿了抿唇,慢慢松了手上的劲道,眼中渐渐酸涩。 宋炽收了臂。初妍轻轻吸了吸鼻子,退后一步,仰起头,控制着情绪,竭力平静地道:“抱歉,是我逾矩了。” 宋炽额角隐隐作痛:小姑娘真是太娇了,一句重话都受不得。 他有些后悔,揉了揉额角,声音温和下来:“我不是责怪你。” 初妍已经冷静下来,轻声道:“是我做错了。阿兄责备得对。”她伸手打起帘子,“阿兄还没去娘那边吧,娘该等急了。” 宋炽:“……”是他的错觉吗?小姑娘似乎主动为他们两人间划下了一道鸿沟。 宋炽很快发现自己不是错觉。初妍待他变得客气有礼起来,曾经隐约的亲近都收了回去,言谈交往,格外克制而又分寸。 他给她布置功课,她老老实实地听着,规规矩矩地完成,从不叫苦喊累,更是从不和他说一句多余的话。省心得叫人心疼。 宋炽头痛了几天,军粮舞弊案开始三堂会审。他忙得不可开交,再也无瑕顾及女儿家的心思。 结果没多久,卢夫人发现了端倪,私下找他:“你是不是给你妹妹上规矩了?知寒,你可就只有这一个妹妹,你敢欺负她,我可不依。” 自从初妍回来,卢夫人的气色好了许多,不再需要时时卧床。和宋炽说这段话时,她正披衣坐在窗边,望着院中含苞待放的桃花树,烟眉紧锁,雾蒙蒙的美目中满是责备。 宋炽心中满是无奈:小丫头气性大得很,他已经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她说了,她的态度却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 他温言安抚卢夫人:“母亲休要担心,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只有为她好的,怎会欺负她?” 卢夫人不信:“你向我保证?” 宋炽道:“我向母亲保证。” 卢夫人知他向来说话算数,稍稍放下心来。她抬头看了看月色,担心起来:“她怎么还没回来?你去接一接她吧。” 马上要到董太夫人的生辰,初妍被宋姮请去兰芷轩商量送董太夫人的礼物,以免撞了。这都戌时了,还没回来。 宋炽应下。难得有空,他确实该和小丫头好好谈谈。 * 兰芷院中,宋姮坐在梳妆台前,丫鬟莺啼正小心地将一盒胭脂往她脸上抹。 初妍坐在一旁,用细棉布裹了棉花,缝合起来。她检查了一下,将手中新做好的棉布团子递给莺啼,“用这个试试。” 莺啼接过,试着用了用,惊喜道:“这个好用。”胭脂抹得均匀,力道也好掌握。 初妍笑了笑,接过莺啼手中的工具,为宋姮抹好胭脂,又为她画了眉,点了唇,最后拿起一支细毫笔蘸了朱砂,在宋姮的眉心画了个花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