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的目光陡然锐利,利箭般射向跪在地上的胡妈妈。 胡妈妈脸色一变,惶急道:“不可能,杯子我都收走了,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胡妈妈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灰败,亡羊补牢地道:“大夫人退席早,老奴一早就叫人将她的席上收拾过,所以记得清楚……”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恐惧地睁大眼睛,看着慢慢站起,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宋炽。 宋炽笑容温和:“妈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胡妈妈莫名感到一股寒意,牙齿打架,伏地道:“老奴没什么好说的,绝没有人想害大夫人,一切皆是意外。” 宋炽含笑,笑却不达眼底:“是吗?” 胡妈妈点头如捣蒜。 宋炽负手,居高临下地看向她:“我记得你是识字的。” 胡妈妈茫然,点了点头,不明白话题怎么跳到了这里。 宋炽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两指拈起,递到胡妈妈面前。胡妈妈目光扫过,瞳孔骤然一缩,再也维持不住镇定,伏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宋炽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胡妈妈颤声而道:“老奴,老奴有罪。” 宋炽将纸收起,笑容未散:“你有什么罪?” 胡妈妈失魂落魄地道:“大夫人杯中的药是我下的,让碧草扶她去清风阁,也是我有意为之。那贵人最喜美貌柔弱的妇人,见到大夫人必不会放过。” 宋炽问:“你怎么知道那贵人的事?” 胡妈妈犹豫。宋炽晃了晃手中的纸,胡妈妈一个哆嗦,魂不守舍地道:“是,是我们夫人告诉我的。” 董太夫人和段夫人的脸色都变了。段夫人失声尖叫道:“胡妈妈,你昏了头了,满口胡沁些什么?” 胡妈妈歉疚羞愧地看了段夫人一眼:“夫人,大公子什么都查出来了,老奴,老奴不认也没办法啊。您,您也认了吧。” 段夫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见鬼般看向胡妈妈:“你这老货,越发胡说了。你怎么敢,怎么敢攀诬我?” 胡妈妈泪流满面:“夫人,大公子连药从哪里来的都查得清清楚楚。老奴,老奴不敢再连累旁人了。” 段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宋炽手中薄薄的那张纸。 宋炽慢条斯理地将那页纸折好,收回怀中,微笑道:“二婶行事,向来敢做敢当,这一次怎么不敢承认了?” 段夫人眼睛跟着他的动作,脸色变了几变,看向宋思礼。 宋思礼看着她,目光冰冷而充满厌恶。 一股怨气骤然自心头升起,她蓦地咬牙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授意胡妈妈去做的。我就是看她卢氏妖妖娆娆的模样不顺眼。” 宋思礼大怒:“你这毒妇!” 段夫人恨恨地盯着宋思礼,呵呵笑了起来:“老爷是心疼她了?” 宋思礼怒道:“放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段夫人冷笑:“我说的什么话,自然是实话,宋思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龌……” “好了!”董太夫人一声大叫,示意高妈妈将里面的下人全部赶了出去,喝止住段夫人接下来的话,“老二媳妇,你也糊涂了?你是做母亲的人了,开口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儿女。” 段夫人愣了愣。 董太夫人又对宋思礼道:“你是想让人参你一本治家不严?” 宋思礼也哑巴了。 董太夫人最后看向宋炽,踌躇了下:“知寒,家丑不可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