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二年间她一直在极力的疏远我,怎么忽然之间又对我亲近起来了? 青帮的生活让他养成了谨慎多疑的性格,哪怕面对着曾经深爱过的姑娘,都不由自主要多想。 “你自己赚一点钱也很辛苦,何必这么破费,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谢余推回去,不放过顾茗脸上的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顾茗似乎有点不高兴:“你这是瞧不起我?我心里是一直拿你当朋友的,真要说起来咱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发小,只有盼着你好的。你连订婚礼物都不肯收,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可是一看到报纸上的启示,就赶着去订了这个怀表。” 她面上神情不似作伪,谢余心里升起一点小小的愧疚,怎么可以随便怀疑阿茗呢? 他想: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不计身份地位财富的关心我,除了阿茗,还会有谁呢? 这点愧疚融化了他的戒备之心,他拿起来打开看,里面刻了他的名字,不由笑起来:“你也真是的,自己过的也不宽裕,又何必这么破费呢?”一时里恨不得把她带回家,时时绑在身边,一时里又觉得这念头太过疯狂,会吓到她的,况且裴玉嫦之事还没有解决,总之无论有多少念头,也只能死死强忍着。 顾茗笑靥如花:“给你买礼物算什么破费呢,如今你我的日子都好过了,也不差这一点钱。” 谢余知道她以前在继母手里讨生活不易,后来又被亲爹给转手卖给了冯瞿,这么多年以来她又何尝容易过?被富家少爷追求,于是心旌摇动之下谈个恋爱似乎也能理解——她从来也没有享受过被人宠着的滋味。 灯光之下,她色若春晓,目光殷殷,透着单纯的信赖与喜悦,谢余心里对于她被富家少爷勾引跑的怨恨忽然之间就淡了许多,很想把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生。 “说的好像你有多财大气粗似的?”他啼笑皆非,语声温柔。 第140章 顾茗今日似乎专为着叙旧,并不曾提青帮之事,只略略讲几句容城旧事。 谢余知道她与管美筠同住,天色渐晚,还不见她人,奇道:“你那位关系好的同学呢?不是与她同住吗?” 顾茗大叹:“她如今可是大忙人,忙的团团转,恨不能变成老板身上的挂件,寸步不离,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良宵永夜,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谢余心中不由荡起涟漪,很想一诉衷肠,顾茗却兴致勃勃的问:“阿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帮龙头姓裴吧?你要娶的那位裴小姐可是他的女儿?” 谢余心里其实很排斥跟她谈裴玉嫦,正如他不喜欢冯瞿,以及后来的富家公子章启越,更遑论裴玉嫦,无论男女,在他心里这些人都是横插在他们中间的多余的人,正如他在青帮这两年间那些压在他头上的人,最终都被他一一荡平,才有今日的地位。 “她是裴龙头的侄女,从小养在他身边的。我跟她……裴龙头发了话,这桩婚事我不能不应。” 裴玉嫦苦恋着他,再三向裴世恩提及他。 裴世恩很疼爱这个养在身边的侄女,特意委派了帮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去提亲,谢余考虑一番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是另有计较。 顾茗很是善解人意,似乎全然替他考虑:“如果不是你能干,裴龙头肯定也不会把侄女许配给你。”实则心里暗暗冷笑:前世那些娶了富家女少奋斗三十年的不少凤凰男不都是这种说词,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余沉默一瞬,似乎无论哪一种解释,都没办法让顾茗相信他对于裴玉嫦并无真心,只是情势所迫。 他固然暗中怨恨顾茗与富家少爷这一段情,也许正因为恨她,对她这个人反而更为刻骨,这种又爱又恨的复杂的感情常让他的情绪处于不稳定的状态。特别是今夜两人灯下对坐,再无旁的人与事,她离的这样近,笑意盈盈看着他,他忽然有种冲动,一句话不由脱口而出:“其实……我与裴玉嫦能举行订婚宴,却未必会结婚。” 顾茗吃惊的瞪大了她圆圆的眼睛:“阿余你不喜欢裴玉嫦?订婚难道是糊弄裴龙头?”她很是担心的模样:“阿余,这可不好。裴龙头财大势大,你可千万别得罪他。如果不想订婚趁早拒绝就好,可订了婚不结婚,你怎么脱身啊?” ——全然是为他着想的样子。 谢余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时机太早,恨不得和盘托出,但纵然如此也要给担心着的她吃一颗定心丸:“你别担心,我能料理。” 顾茗心中胡思乱想:难道是谢余捏住了裴世恩的把柄?可跟章家有关? 她不敢寻根究底的深问,就怕让谢余疑心,只能关切的说:“我听说帮派内部斗争激烈,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你娶了裴小姐,等于多了一道护身符,我也就不必那么担心你的安全了。” 谢余心里的屏障毫无防备被击碎,原来她也在担心着他的安危,顿时笑颜逐开:“以我的能力,哪里需要被女人护着呢。” 他这句话倒好像触动了顾茗的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