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厅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大概是去请对方吃饭,当面道歉了。 毕竟是同校的老师,母亲又是极爱面子的性格。 说来好笑,当初查出她生病,母亲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告诉别人。 脸面,在她心里比自己还要重要。 卫苨有时候恨极了也会想,既然不要她,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 难道作为父母,生下孩子,只需按月打钱就够了吗? 远方的高楼大厦笼罩在云层下,天气很是应景,乌云远远飘过来,要下雨了。 卫苨走到落地窗边,望着那些在城市狭窄街道里行驶的车辆,一辆挨着一辆,密密麻麻,如同在墙角细小缝隙里奔忙的蚂蚁。 她的生命比蚂蚁还要轻微。 冷风穿堂过,也穿过心口的窟窿,冷的她止不住地打冷战。 卫苨一时想不起来,过去那些年她是如何走过来的。 童年是个很美好的词,每个人谈起它,脑海里都会闪过无数个绚烂的夏天。 可她其实不太喜欢夏天。 漫长的暑假总是不断的提醒着卫苨,她是个没有归处的人。 她一个人往返于学校和借住家庭之间,孤独的走了很多条路,那么长,那么遥远的,看不到尽头的路。 小城里总有运沙的卡车驶过乡间小道,留下呛人的尘土,时间久了,整个城镇都是灰蒙蒙的,她的心好像也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不知道是在哪一天,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她为什么活着? 卫苨找不到答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因为什么去死。 活的不纯粹,死的也不够干脆。 于是她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忍耐着,哭泣着,孤独的,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深夜,翻来覆去的折磨着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无依无靠的长大了。 她以为等到长大,一切就会好起来,可是她已经27岁,成长为了一个大人,结果是,她又要再一次的被抛弃。 熟悉的铃声响起,卫苨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转头的时候,她看见脚下的万丈高空。 风吹过耳边,吹过脚下,落叶,尘土,最终都要落入大地,或许她也该落下去。 可是电话声实在太吵了,响了停,停了又响,催促着她去接听。 卫苨揉揉眼睛,在手机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看见屏幕上周柚的名字跳动着。 “周柚…” 听到卫苨的声音,周柚重重的松了口气,她有些着急地问“做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我挺好的…” “真的吗...别骗我,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眼皮一直在跳,刚刚下楼还摔了一跤,镯子都摔断了” 风越来越大,猫猫们原本躺在地毯上玩,大约觉得冷,双双跳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卫苨走过去把推拉门合上,室内瞬间陷入寂静。 “你摔伤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镯子…我再送你就好了…” “我没事,倒是你,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啊” 自从卫苨回去,周柚就一直没有安心过,只是前几天一直在忙,来不及过问,如今歇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安。 “我去接你吧,来我这边过年” 明天就是新年,会有许多亲戚上门,这时候离开怕是又要吵起来,卫苨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承受无休止的争吵。 “不用了…我没事…” 她年年都是这么说,周柚耳朵都听得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