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烟扣上腕表,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半了。 她想起刚刚拨出的电话,电话那头男人轻浮的语调让她感到不舒服。 从事需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新闻业,这些年来她不知面对多少次不知深浅的邀请。 大多男人并不认可她从事的工作,有的人甚至认为,女记者、女主播嘛只要长得漂亮就可以,专业能力有没有就那回事。 这些男性天生地对女性有一种随意评价的优越感,按照自己的臆想构建这个世界的运行。 刚刚打电话的严澎,虽然是扯着工作的由头,但是到底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但工作毕竟是工作,荀烟即使厌烦还是得跟进接下来活动的所有细节。 所以在听到邀请时,荀烟反客为主,挑选了一个很热闹的地方,力求把一切交往限制在工作范围之内。 玄关的茶几上有一个暗红色的包装盒上,上面有一只波西米亚暗纹的树莓色蜥蜴,张牙舞爪朝荀烟微笑。 她认真思考几秒,考虑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不耐,把盒子揣进了口袋。 城北餐厅,真的在雾江市的北边。菜色可口且份量足,很受市民们的喜欢。 但因为走的是平价路线,不免环境有些嘈杂,更何况临近雾江大学,常常有很多学生光顾。 荀烟挑选这个餐厅且邀约在八点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坐包间的可能,与严澎在大厅见面。 果不其然,严澎到达目的地时明显有些诧异。 他看着大厅嘈杂的环境,擦了擦汗。为了这次的见面他精心打扮了一番,但是就因为过于正式显得跟大厅里的人群格格不入。 反观荀烟,她今天穿了件浅灰的卫衣,外搭一件深灰色的拼接风衣,此刻脱下外套倒像是附近的大学生,很好地融入了环境。 唯一亮点的是她耳边的银色耳饰,在耳垂和耳骨的位置各有一个。隐在耳际的短发里,闪闪发亮。 荀烟看到严澎,故作热情:‘’严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这边这么火爆,已经没有包间了,只能在大厅,您不介意吧。” 严澎赶忙附和:“没事没事,但是荀老师我记得您好像住在城南的,怎么会选在城北这家餐厅呢?” 荀烟没料到他甚至打听了自己家的住址,强按下不悦“哦,是这样的。听我们同事说,这两天上面督查,您周六估计要加班,这家餐厅离您单位更近一些。毕竟是为了我们新闻部的工作,让您来回跑我太过意不去了。” 严澎似是很满意这个回答,高高兴兴地坐了下来。 荀烟递出菜单,“严主任我刚到一会,这边您应该比较熟,看看点些什么。” 严澎接过菜单,一边翻开,一边打量着荀烟,她无疑是个漂亮的女孩,今天休闲的装扮让她看起来更显年轻了一些。 “荀老师你平时都爱干些什么。” “我嘛?没什么别的爱好。”,荀烟仍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平时工作太忙了,没什么时间来发展爱好。” “哦哦,那您交男朋友了么。” “还没有。” “为什么呢,荀老师这么优秀,追求你的人应该不少吧。” “我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哪里有事就要立马过去。” 哈哈,这话说得。荀老师真不是我说,女生还是应该以家庭为重,事业嘛,就让男人辛苦打拼吧。女人嘛,在家享享福带带小孩多好。 又是一个钟爱说教的爹味男人。 荀烟的笑容淡了几分,“严主任还是麻烦您把文件先给我看看,之后的几个活动确实很重要,我们秦主任也特意叮嘱我了要好好跟紧。” “当然当然。”严澎递出文件,仍在纠缠一些无聊问题。 此时他的电话响起,“知道了...知道了,我在加班呢,待会儿就回去,你催什么催”,电话那头是女人的质问,夹杂着小孩的哭闹。 “严主任,您是不是家里有事,我刚看了文件写得很明白,您要真有事要不先忙,后续有什么问题您随时找我沟通。”荀烟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假装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儿子有些感冒,我老婆紧张地不得了。一点小事就叫我。”严澎换上一幅笑脸。 荀烟此刻觉得恶心难忍,“严主任,看刚您还说我应该以家庭为重呢,您才是太热爱工作了。这几个活动都是下周才举办的,不着急的。小孩子生病了,您还是赶紧回家带去医院看看吧,不然发烧了可怎么好。” 电话一直在响,严澎按了好几次最终放弃了抵抗:‘’哎,好,我还是回去吧。不好意思了荀老师,看说请您吃饭?最后弄成这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