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白一把推开了于祗,推得她有些踉跄。于祗勉强扶着路边的树干才站稳。 他手搭在胯上,气道,“人都他妈走了,你也不用担心他会受伤,还抱我干什么?” 于祗拍了拍手里的木屑子,“我是担心你,犯不上为了他惹是生非的。” 江听白犹自大口喘粗气,从来工整笔挺的衬衫已经软榻下去,一角从西装裤里掏了出来。显然是赶着回北京的。 于祗往前走了两步,小心拉了拉他的袖子,“先回家吧好吗?我有事和你说。” 却被江听白大力挥开,“我真是不该赶回来!想尽办法往回赶的结果就是赶出这么个惊喜,这家还有我回的份?” 上海的雨才刚停,他甚至动用关系临时包下一架专机飞北京,谁的劝都不肯听,执意要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暴风雨里起飞。 就因为于祗说,“可是你都走了八天了。” 她说的那么悲戚凄婉,又那样想他,他怎么忍心叫她失望? 于祗想,就算是日后要分开,也不能因为这样一个浅薄的误会,她解释说,“就是在门口碰上,说了两句话,他就有点......忘情。” 她想来想去,也找不出别的更好的形容词。 “也应该。” 不料江听白这么说,有点诧异的,于祗抬起头去看他。 他又莫名地笑了下,“毕竟他回国后第一次找你,坐在咖啡馆,当着人你就那么哭了起来。换了我也忘情。” 原来江听白什么全看见了,他什么都知道,却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起过。连问都没有问过她,在那样一种状况下见到音讯全无的蒋玉轻是什么复杂的心情,就在心里给她定了罪。好不讲道理,像江听白。 于祗握紧了皮包的植鞣革提把,“再说下去要吵架了,你不想回家,那我们就改天谈吧。” 她真的不再给第二次机会邀请他进门。 江听白拉不下脸自己走过去,他看着夜色下于祗单薄弱质的背影,用力一脚踹在黑色烤漆车门上,低声咒骂一句。 一直到司机把车开回烟袋斜街的四合院。他们的婚房是留了佣人打理的,随时可以回来住,但昌妈见他的时候仍吓一跳,“小少爷,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被媳妇儿赶出来了。”江听白有些挫败的。 昌妈接过他手里胡乱揉成一团的外套,“胡扯,少夫人那么乖,她还会赶你走?肯定是你歪心邪意惹恼人。” 江听白点下头,“算是吧,我胡搅蛮缠她。” 他在于二面前永远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一点子小事就能让他跳脚。 什么大怒不怒、大喜不喜,什么镇定自若、进退有度,在别人面前江听白都能游刃有余做到,但这些素养在于祗温和的目光里通通败下阵来。她越是平静,越软着声气跟他说话,他火气越大。 简直都要收不住了。 他好像还推了于二,把她推得差点站不稳险些就要摔在地上。后来又做什么了?她谨小地来牵他的袖子,他还甩开她的手。 真黑了心肝呐他。 江听白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一会儿悔这个,一会儿悔那个,坐不住站不住的心焦。 昌妈忙着去给他放热水,又问,“饿吗?厨房里还吊了乌鸡汤。” 江听白摆手,他哪还吃得下东西?就算昌妈的乌鸡汤味道再好,这会儿搁他嘴里,估计也就和刷锅水一个味儿。难以下咽。 等到他洗过澡躺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还在不停懊恼着,他没事儿非跟于二争这口硬气干什么! 翻到半夜他又接到江盛的电话。 那边张口就是质问,“我听你李伯伯说,下着暴雨你还去找他,非要回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