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 “嗯,我拍着你睡。”江听白柔声哄她。 等他们到了北京,于祗一脚出了医院的电梯门,就听见也刚从杭州赶回来的明容,撕心裂肺的一句,“于从声!你言而无信呐你!说了照顾我一辈子的!” 于祗的眼泪已经砸下来。她泪眼迷蒙的,嘴唇颤抖着,踉跄着往前走,江听白亦步亦趋地跟上她。 在亲眼看见于从声盖着白布安静躺着,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时。于祗瞬间跌坐在地上,哑着喉咙喊出一声,“爸爸!” 江听白把她抱起来,“地上凉,你不好坐着的。” 于祗泪水涟涟地问他,“你不是说,我爸就是在住院的吗?” 话里有强忍下的委屈和可怜。江听白心软得一塌糊涂,他难得结巴,“对,我怕你,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江听白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看你一哭,妈妈就更难过了,快去叫妈别伤心了。” 于祲倒没被这娘俩儿哭乱。因为事发突然,一切都没有准备,联系殡仪馆,选墓地,给亲朋好友送讣告,安排追悼会,这些事情都等着他拿主意。他一时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倒是江听白比他处理起这些来,要更得力多了。于家人到了后来,有疑难全都直接向二姑爷请示。 江听白不怕辛苦。他就是担心于祗的身体。好在她过了最初的悲痛劲以后,在巨大的创伤面前,像突然启动了应激系统。第二天于祗衣着整齐地出现在人前。 她也不哭,空洞着眼神,穿一身黑色衣服,手臂上缠着黑纱守在灵堂里,规规矩矩站在江听白的身边,向每一位前来吊唁的人鞠躬。江听白总提醒她去后头坐一坐,哪怕喝口水也好,但于祗不去。 她只说,“我不累。我爸不喜欢我喊累。” 江听白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手不时伸到她的腰上,替她揉一揉,没什么用,只能稍微解一解乏。 后来江盛和陈雁西也到了。在门口的于祲把他们迎进来烧香。 陈雁西安慰了明容几句,无非也是说些人死不能复生,让她保重身体之类的话。明容手里一直捏着块帕子擦泪,让于祗招呼她公婆坐。 江盛摆手表示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就是来送送老于。亲家一场,应当应分的,坐就不坐了吧。” 陈雁西走到江听白面前问,“你歇够了,也该回去让你爸喘口气吧。” 也许是感同身受。江听白倒没像之前那么态度强硬,“等忙完我岳父的丧事,你和我爸也保重身体。” 陈雁西当着于家人的面也没多说。 等一上了车。她就迫不及待哼一声,“他还记得自己姓什么?看他尽心尽力那样儿,就跟明容亲生的似的。” 江盛拍了下她的手,“行了,少说两句。老于人刚走路。” 陈雁西气道,“我为什么还要少说!没听人说吗你?儿子都不是你家的了!” 于从声的丧事办得风光体面。当中不乏江听白的功劳,凡事都要最好的,包括专程从五台山请来超度的和尚,已经闭门不见客的风水大师亲自挑的墓地,还有原本同于家不算交好的几户望族,看在江听白亲自送讣闻的面子上,也都来参加了追悼会。 北京这种地方,像这样的传闻永远是走在最前头的。没等到于从声出殡那天,全京城就已经知道,江家那位太子爷,对他这位联姻的太太,是一等一的上心。 而于祗强打出来的精神,也就撑到了把于从声的骨灰,送上山的那一天为止。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