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抖什么?心虚?”男子似笑非笑地抬起眼。 徐静书心知这时不能回避他的眼神,否则很容易被误会夹带了什么打算作弊。 她强撑着猛跳的眼皮,讷讷道:“第一次考官,紧……嗝,张。” 那人与她四目相对半晌,又以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周身。吓得她赶忙原地蹦了两下:“没…带不该带的东西,真的,嗝。” 说完,大气不敢喘地觑着对方,脸都憋红了。 “嗯,看出来了,”那人认真颔首,“问一句就吓得打嗝儿,想来也没有作弊夹带的胆子。” 说着,将两件东西还给她。 徐静书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打嗝儿了。 她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双手接过自己的名牒函件,正要落荒而逃,那人忽地小声问:“喂,徐静书,你考文官还是武官?” 徐静书被吓得不轻,嗓子堵了好半晌才白着脸挤出一句:“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男子似乎在忍笑,以略抬了抬下颌,以目光示意她手中的东西。 徐静书神色稍缓。原来是从结业名牒与投考公函上看到的。吓死她了。 “文官。” “难怪。文官就是胆子小,就应个考而已,又没要你上阵杀敌,有什么好抖的。”他嗤笑一声,挥挥手放行。 徐静书敢怒不敢言,垂下眼眸快步走,在心中默默将他踹翻在地并在他脸上画了只大乌龟。 我抖的是我的腿,又不是你的!关你什么事!想嘲笑我就好好嘲笑我一个人,凭什么说“文官就是胆子小”?! 真是个让人生气的讨厌鬼。 她气呼呼的捏着拳闷头往前走着,非但没再打嗝儿,都忘了要害怕了,步子迈得重重的。 那男子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忍不住笑喃:“指定在心里骂我呢。” **** 此次官考分为文试、武试、堂辩。 投考文、武官职都需经过两日共四场的文试,但卷面题目有所不同;到第三日就是考文堂辩、考武武试。 接连两日的四场文试对徐静书来说不算太难,三月初八的堂辩才是个大难关。 毕竟堂辩时一看辩才二看机变三看气势。 前两条徐静书都还算大致无碍,可她生就个怂软性子,长到十五六岁,与人大声说话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完,堂辩时针锋相对所需的那份强硬气势,对她来说似乎有点天方夜谭。 虽之前赵澈与段玉山已联手对她展开过多次“模拟堂辩”,但为保万无一失,初七下午徐静书一回府又被请到了含光院。 一进书房,她就有些傻眼。书房内不单有赵澈与段玉山,还有去年在成王府樱桃宴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段微生。 以及嗑着瓜子看热闹的赵荞。 “段典正安好。”徐静书执礼向段微生问好。 赵荞笑嘻嘻出言提醒:“如今不是段典正啦!年初段大人被调离雁鸣山武科讲堂,眼下在鸿胪寺任九议令,连升两等呢。” 徐静书慌忙致歉:“啊?我、我不知道这事,失礼……” “无妨的,”段微生不以为意地笑笑,“私下里本也不必拘这么多礼数。” 此刻有段微生与赵荞在,赵澈自然还是要装作看不见的。他淡淡垂眸,浅声道:“阿荞你别打岔。段大人公务繁忙,今日很难才请到他来指点的。” “哦。”赵荞赶忙拿瓜子堵住自己的嘴。 “此次考官,京中不知多少人托门路想请我堂兄指点,他却只应过恭远侯沐家与世子这两回请托,小徒弟你可别光顾着害怕,机会难得啊。” “多谢段大人,多谢玉山夫子。”徐静书站在桌案前三步远的位置,两手捏着衣摆,如临大敌地咽了咽口水。 见她紧张,段微生轻声笑叹:“官考堂辩的题目通常不脱近期时事,听说你甚少出门,只怕在题面上就要吃亏些。但世子同玉山都提了,说你对文本法条极其精熟,所以你堂辩时务必扬长避短。” 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