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霓轻哼:“多半是搜宅的事有定论了,气氛难免紧张些。今日李同熙那搅事精又没上朝,不至于打起来的。” 平日参与小朝会的这些个大员毕竟都有头有脸的,虽言语上时常会有交锋,但像上回在内城门口那般荒唐到直接上手的场面算是几十年难逢难遇。 那场冲突说到底还是利益驱使,主要是姜正道一伙想闹事让秦惊蛰获罪被困,以便他们延迟或者阻碍搜宅的提议。既如今搜宅之事已有定论,再有什么争斗那都要放在台面下去博弈,不会轻易再丢掉脸面在内城里撒泼撕扯了。 果然直到出了内城也没有起任何风波,唯一的异状就是秦惊蛰在上马车之前,扭头对徐静书笑了笑,无声做了个“恭喜”的口形。 显然秦惊蛰已经知道徐静书是官考的文官榜眼了。 不过在这节骨眼上,若秦惊蛰当众向她道贺或赠礼,很容易给人留下“徐静书与秦惊蛰私交甚笃”的印象,在公在私对徐静书都没有好处。 徐静书感念她的细致保护,便只抿了笑唇弯了眼,远远冲她颔首致谢。 ***** 行出内城,徐静书松了口气,扭头对沐青霓笑:“你真聪明,难怪你是文官头名呢。” 这时她才发现,沐青霓的神情与平日全然不同,整个一派横眉冷对。 “你……怎么了?” 沐青霓斜斜睨她一眼:“我在生气。哼。” 徐静书被她这气呼呼一哼闹得满头雾水,小心觑着她:“生谁的气?” 见沐青霓被这个问题气得脸都快鼓起来了,徐静书讪讪指了指自己:“我?” “你这个没有道义的家伙,”沐青霓到底憋不住话,凑到她耳畔凶巴巴咬牙,“昨晚明明说有事的,结果同个俊俏儿郎跑去夜市私会!手牵手!还咬耳朵!哼。” 徐静书整颗脑袋“唰”地红成熟透的莓果:“啊、不、那什么……你们,看到了?” 真奇怪,昨晚她明明就没在人群里没有瞧见沐青霓他们三个啊! “哦,果然是你,”沐青霓怒容一转,笑眼弯成缝,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么容易就诈出来了,徐御史你防线很薄弱啊。” 昨晚她与申俊、罗真喝完小酒散了之后,想起好友赵荞似乎也在城西夜市搭台说书,便赶去看热闹。 去时赵荞那段书已快讲到尾声,沐青霓远远瞥见旁侧树荫下与人携手并肩的那个小姑娘身形与徐静书很像,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去,树下俩人却已经离开了。 “我问阿荞你是不是也去听她说书了,她说是的,我就猜那个人是你,哼哼!”沐青霓得意地拍拍她的肩,“放心,只有我瞧见了,跟谁都没说。连阿荞我都没说的!对了,那个人是谁呀?” 正说着,申俊与罗真也从后头赶了上来。 徐静书面红耳赤扯了扯沐青霓的衣袖,沐青霓立刻贴心地点头放了她一马。 ***** 临到快散值时,御史台都察院内突然响起十三声撞钟。 这是都察院召集众人的讯号。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家纷纷凝肃了脸色,整理好官袍迅速赶往议事堂。 徐静书一行人到了议事堂时,堂前石阶下已站了许多都察院同僚,御史中丞江盈站在石阶最上,身旁立了两位做内城传令官打扮的人。 而他们三人身后,站了几个手捧托盘的内衬近侍。 人都到齐后,江盈唇畔扬笑:“昨日光禄府出了三月官考榜单,想必诸位都已知晓。今次官考文官前三都进了咱们都察院,都察院这回实在风光啊。” 往年沐青霓在明正书院时,连续三年都是一枝独秀,是属于被当众表彰惯了的那种人。 面对主官及众多同僚的祝贺,她极其江湖地抱拳拱手:“多谢多谢!今后还请各位前辈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