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吓了一跳。 望见男人铁青的脸色,她瞬间便知,方才在庭院中发生的一切,或都被他瞧见了。 若是在前几日,但凡只要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阮珑玲早就自觉自动娇声软语安抚了起来。 可现在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二人的感情冷处理,便也不会这般就着他了。 她甚至都没有起身,指尖捻起一张书页,又翻了一页,语调带了些随意道, “做生意迎来送往的,免不了要道些敷衍之词,莫非霖郎要因这些场面话,同我计较不成?” 。 所以还是他的错了? 二人虽还未成亲,却已有肌肤之亲。 既如此,她难道不该谨守妇德?与其他男人画出条楚河汉界来,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敬而远之么?! 她倒好? 不仅不保持距离。 还与旁的男子有说有笑,甚至还捧一踩一,将他贬到了低处? 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解释,使得李渚霖眼底的郁色越积越浓, “今后多得是人在你面前粉饰太平,何需你去说场面话?” “饶是做生意也罢,往后只准与那些女娘做,不得靠近男人半步。” 此言比起商量,更像是命令。 沉冷的语调中,带着不可置喙的语意。 阮珑玲或是习惯这他这上位者的莫名语气,并未生气,只心中顿生了些感慨。 翻名单的指尖顿在半空中,抬眸望了东湖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眼,然后幽幽叹了一口气, “可能在外头经商的,偏偏都是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寻常人家的女子,想要出门采买个针线,都要得了主母允准拿着对牌才能走出深闺呢…… 如我这样在外头抛头露面,胆敢与男人争夺利益的异类又有几个呢?” 扬州城的女老板,掰着指头单手都能数得出来。 若是有得选,比起那些满脑肥肠的男客商,她莫非不愿意与那些温柔爽利的女老板打交道么? 阮珑玲歪了歪头,哭笑不得抬眸瞧了他一眼, “不如霖郎想想办法? 将男人关在家中织布缝补?女子出来经商养家?如此我就再也不必与男人打交道了。” “这个天下原就是男人做主! 既然你晓得,且也无力改变,为何就不能去适应它呢?!” ! 男人的冷声质问,宛若一把利矛狠狠扎来,使得她胸口骤然一痛! “凭何要我适应?凭何总是要女人逆来顺受?! 凭何你们男人将所有的利益、权势握在手中?我们女人终身却只能憋在小小的宅院中? 只能靠美貌、子嗣、手段……盼着依着你们男人的宠爱,才能安稳度日?!” 这些深埋在心底许多年的念头,就这么话赶话,在一个原本不打算吐露心声的男人面前说了出来。 阮珑玲说完这些话,一时也意识到此言有些冒失,太过暴露本性,只能尽力往回圆,扯了扯嘴角勉力笑笑, “我知道世道险恶,霖郎也定是担心我安危,才不让我与那些男人过从甚密的。 只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可好?” “不好!” 这女人委实反骨! 不服管教! 不识好歹! 李渚霖一时激恼之下,哪儿还来不及去想她话中的深意,只被她这般不肯让步的态度刺痛到了,将她拽起身来,箍在怀中俯首逼视着她, “你执意要做生意,我依你! 不过让你离外头的男人远些,这你都做不到?” 阮珑玲仰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离得还不够远么? 霖郎想让跟我离得多远?” “一句话都不准说!” 她垂眸,乌羽般的眼睫扫下一片阴影,微蹙了蹙眉头,脸上尽是无奈的神情, “霖郎这不是让我为难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