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珑玲全无欣赏眼前美景的心境。 男人牵着她拽入府门之后,并未松开手,只带着她横冲直撞往前行了许久…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执意娶个门户如此低微的女子入门做妻… 想来他也顶着许大的压力吧? 阮珑玲心中涌上些酸涩,稳住了脚下踉跄的步子,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在满院奴婢仆妇抬眉转眼的探查间,将薄背愈发挺了挺,想让自己瞧起来,能更像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顺国公夫妇所居住的院子,唤为寿安堂。 由于这府宅太大,二人行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了寿安堂的院门外,这次倒无人再拦他们,伺候老夫人的贴身婢女熏紫,将他们牵引到了正堂之上。 厅堂十多米高,宽敞高阔,立柱粗重,布局严整,布置典雅,另装点了奇姝盆栽,壁上挂着文豪大家的书法画作,格外文雅无双。 厅下置了一张宽敞的金丝楠木的案桌,桌面两侧的官帽椅上,一左一右坐了一对夫妇。 右边坐着的正是首辅生父,顺国公李丰渠,他两鬓斑白,面目冷峻,遒劲如崖边古松。 左侧坐着的是顺国公夫人贺淑珺,虽因年岁渐长,却保养得宜,瞧得出来年轻是个十足十的美人,面目比起李丰渠要柔和不少。 李渚霖敛神,如竹般的身姿上前一步,往前微倾了倾,埋首拱手恭敬异常,闷声道, “父亲,母亲安好。” 一侧的阮珑玲稳住心神,亦端芳迎上,微微扭身,双膝曲下,手腕翻转,低头柔声道, “珑玲见过伯父伯母。” 。 空气停滞,落针可闻。 顺国公夫妇二人仿若当他们不存在,置若罔闻,默然相对,未让起身。 阮珑玲感受到顺国公夫妇的两道眸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由上而下扫射审视着,仿佛是要盯出两个窟窿来,她顶着这股威压,不禁双腿微微发颤,额头上沁出密汗来,身姿亦开始倾斜… 还是贺淑珺道了句, “罢了,起来吧。” 顺国公李丰渠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根本并未将与儿子并立在一起的女子放在眼里,只垂下眼眸,而是将手中的茶杯盖哐啷一扣,发出一声脆响。 “呵,安好?怎么个安好法? 你不顾尊长反对,执意将这女人带到寿安堂来显眼,你这哪儿是盼着我安好?你分明是想要将我早点气死!” 顺国公夫妇确实是盼着儿子早日成婚,可他们眼中满意的儿媳人选,从始至终都只有张颜芙一人。 毕竟论家世,论品性,论才学,论痴情……这京城的诸多贵女中,谁能比张颜芙更合适做首辅之妻? 眼见儿子已经松口与富国公府敲定了婚期,二老便趁着离大婚之日还有三月有余,欢欢喜喜去九华山还愿,谁知才爬到半山腰,女儿一纸飞鸽传书过来… 说儿子竟又不愿娶张颜芙了? 执意要娶个已经生养过的商妇?! 李丰渠硬生生被气到心堵郁结,两眼发黑,最后是被山夫抗在肩上,背在担架上,才由九华山下来的,才休息了不到半日,就奔命似得往京城赶。 正预备着要去兴师问罪,谁知儿子倒先一步上门了。 李丰渠大手一挥,怒喝道, “顺国公的规矩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