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提自己家的情况。 初挽便状若无意地道:“我记得你父亲那一辈,兄弟好几个呢。” 聂南圭便抬起眼,不轻不重地看了初挽一眼。 初挽一脸坦诚,很随意的样子。 聂南圭这才道:“解放前,我三伯就没了,我大伯去了美国,解放后,我五叔被冯彬的事牵累,入狱病死了。现在上一辈就只剩下我爸和我二伯,我二伯现在在博物馆呢。” 初挽:“冯彬的事?就是帝后礼佛图那个?还牵累了你五叔?” 聂南圭打量着她:“冯彬的事,你应该更清楚吧?” 初挽笑:“怎么会,解放前,我太爷爷已经离开琉璃厂了,找到人家跟前,人家都未必给口茶喝。” 冯彬原是河北雄县农村孩子,当年初老太爷受乡亲委托,把这穷孩子带出来,放在古玩店当学徒,算是手把手教出来的。 不过后来冯彬自立门户,勾结了国外的一些古董商,把买卖做得很大,将大批的中国文物运送外海外,为了谋求暴利,他也干出许多挖坟掘墓盗卖文物的事,其中最知名的一桩,便是铤而走险,勾结土匪,逼迫石匠凿盗龙门石窟壁画《帝后礼佛图》,陆续运往美国,至今这中华瑰宝《帝后礼佛图》还被陈列在美国堪萨斯纳尔逊博物馆,成为镇馆之宝。 解放后,冯彬遭到中国文化文艺界人士的谴责,人民日报刊登了对冯彬的检举信,他因此也被抓获,判决死刑,而参与协助冯彬运送文物的部分人马,自然也被牵连落马。 这件事于初老太爷来说,也是耻辱,毕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 不过初挽没想到,聂家老五竟然也栽在了这件事上。 聂南圭叹:“过去的事了,提这个也没意思,上辈的恩怨,都是云烟,已经几十年过去了。” 初挽:“你大伯在国外,应该还不错吧?” 聂南圭:“嗯,当时他走了,我爸兄弟几个没走,这也是命。前几年,他回来探亲,这些年在国外,倒是发了大财,日子过得自在,就是年纪大了,总是想家,想落叶归根了。” 他叹了声:“不过也不好回来。” 初挽也有所感触,便叹了一声:“你三伯呢,怎么就没了?” 聂南圭探究的目光落在初挽脸上。 初挽满脸惆怅又坦诚。 聂南圭也就长长地叹了一声:“解放前就没了,不知道怎么没的,也许还活着,谁知道呢,生死不知。” 初挽打量着道,试探着道:“没事,现在世道变了,做什么都方便了,海外游子都到了落叶归根的时候,也许过两年就回来了。” 这么说的时候,初挽却想起,后来,香港都回归了,但是自己姑奶奶依然没见人,也许确实就没了。 此事想来,实在凄凉,大好年华的少女也许已经在某个荒郊野岭成了枯骨,但是破败的乡间石屋,她年近百岁的老父亲依然在捧着发黄的老照片。 聂南圭抬起眼,看了一眼初挽,笑了:“也许吧。” 当下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低头吃冷面。 反正说话也是虚虚实实的,彼此掏不出几句真的来。 吃差不多了,聂南圭突然道:“我看你早上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没睡好,有什么心事?” 初挽淡淡地道:“也没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