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指向遥远的天空。” 她看着桌上那件温润古朴的汝窑笔洗,道:“眼前这件瓷器,就是汝窑瓷,就是那位帝王梦中的颜色,这种颜色,在中国,叫做天青色。” 初挽拿起那件瓷器在手中,在晚宴璀璨的水晶灯下,那件瓷器釉面莹厚,温润如玉,隐约却有一种浅淡的天青色,那是一种兼具蓝色之冷和绿色之暖的颜色,和谐到让人看到满心满眼都是美,是最澄澈纯净的美。 她拿着那瓷器,轻轻变幻方向,于是大家看到,随着光线的变动,那釉面也在变幻,犹如月下的一抹清辉,看得人欲罢不能。 初挽抬起纤细的指,轻轻敲打那薄如蝉翼的笔洗,于是大家便听到了一种美妙的声音,那是雨点打在瓷面上的声音。 初挽道:“汝窑前后一共烧了不到二十年,便消失在历史中,所以传世之品稀少,目前全世界汝窑瓷器不过百件,就是在我们中国皇宫的博物馆里,也只有几件而已。” 她这些话,在场懂瓷的自然懂,但是那些不懂的,都发出惊叹声。 初挽笑道:“说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能够理解,尽管我预算有限,但我依然愿意拿出八百多万迪拉姆来得到这件汝窑瓷器?” 她缓缓地道:“因为艺术是无价的,美是不可以用金钱丈量的,我们中国的皇帝为了梦里的美,愿意倾尽所有来烧制一片瓷器,我愿意拿出我所有的财产,让这一抹天青色回到它的国家。” 她说到这里,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打动了。 他们也许不知道五大名窑,也许不知道宋徽宗,但是他们听懂了这个故事。 这对西方人来说,是这么容易理解和共情的故事,充满了空灵梦幻的浪漫,犹如一个美丽的北欧童话。 由此,人们也想到了初挽拼尽全力拍下的那北魏礼佛图浮雕。 浮雕和汝窑,这其实本就是一个故事。 旁边的哈迈,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这个故事编得太好了,编得太好了,但是你编得再好,也无法解释它为什么没有螃蟹爪子的纹,没有螃蟹爪子的纹的汝窑瓷器,算是汝窑吗?你又怎么解释?” 然而,他说这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用鄙薄的目光看着他。 螃蟹爪子的纹?那是什么东西?瓷器上为什么要有螃蟹的爪子! 当然也有懂瓷器的,大家确实觉得,少了纹路,汝窑是要开片的,开片开成螃蟹爪子一样的纹。 初挽不想解释那么多,但是她也明白,她要让在场的瓷器行家看到这件的价值。 于是她拿在手中,给大家看上面的纹路:“在高倍放大镜下,或者在这么明亮璀璨的灯光下,大家可以看到,这里有一排很细微的气泡,如同螃蟹在海边松软的沙滩上行走后,留下的一行若隐若现的沙洞,这才是传说中鉴别汝窑真伪的蟹爪纹。” 这话一出,在场那些不懂行的,都凑上前看,一个个不免感慨这中国瓷器的神奇,而那些懂行的,乍见到这个,有人若有所思,有人惊诧疑惑,有人幡然醒悟,甚至后悔遗憾起来。 聂南圭盯着那件汝窑,看了半晌后,最后终于蹙起眉来。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同时也想起,当初初挽承认,说聂家的金石造诣是初家所不能比的,如今看来,初家的瓷器功底是聂家几世都无法超越的。 旁边的哈迈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忙看向一旁自己聘请的瓷器专家,那专家也是皱眉。 其实这并不怪这专家,毕竟中国如今存世的汝窑瓷器,走遍全世界也就几十件,他就是再深入研究,又能研究出什么呢?无非就是见过什么就认为是什么了。 哈迈陡然间跌足起来,他盯着那件瓷器,眸中流露出遗憾和痛恨来。 他虽然不够懂瓷器,但是这些年也卖了不少瓷器,他知道一件汝窑正品的价值,这才八百二十万迪拉姆,如果这是真的,这价格并不贵! 结果现在,他就这么让给了这个东方女人! 关键是,现在,这个女人给大家讲了这样的故事,这个故事流传出去,他敏锐地感觉到,过了几天,这件汝窑瓷器只怕是水涨船高,价格就要直线上升了!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就在众人围着一起欣赏着美丽中国瓷器,品味着那浪漫童话故事的时候,初挽却道:“这个世上汝窑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全世界加起来也有大几十件吧,但这件,却比那大几十件更为珍稀。” 旁边戴维听到,在感慨连连敬佩不已之后,已经几乎言语不能。 他疑惑地道:“更为珍稀?” 旁边查德维克也不明白:“这件汝窑,又有什么独特之处?” 初挽笑着将笔洗的底部展示给大家看,一时之间,镁光灯四起,所有的人都对着这瓷器拍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