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伊寻的神情却更是紧张。 顾薏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见她这么个反应,又警觉起来,余光看见伊寻的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就过去把她的胳膊拽住了。 伊寻就低低的叫了一声,表情有些痛苦。 顾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袖子往上拽了拽,那道红色的伤痕就那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虽然表面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依旧是触目惊心。 “你……”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友竟然试图自杀,明明之前那么多的困难她都扛了过来,为什么…… 她张了张嘴,还是轻声问了出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伊寻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似乎有些魔怔了,她已经忘记了疼痛,竟然准备用另一只手重重的按下去。 好在顾薏见到她的神情不对,早就留了心,提前把她的手拉住了,不让她乱来,两个人角力似的挣了几个来回,伊寻毕竟瘦弱一些,渐渐支持不住,放手之后却是泪流满面。 顾薏没有说话,俯身过去紧紧抱紧了她。 等到伊寻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她才从桌子上拿了几张面巾纸过来,替伊寻擦了擦眼泪,神情严肃的问道:“是跟肖铭升有关吗?你又见到他了。” 最后那句话并不是问句,而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因为熟知伊寻的往事,所以顾薏很确定,如果说伊寻有心结的话,那么就一定跟肖铭升有关,这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却又在音乐圈有着很高的地位,人脉很广,轻易不能撼动,这也就是伊寻当初吃亏的原因。 伊寻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歌手,当然她得天独厚的嗓音也让她这个梦想不再遥远,十八岁的时候参加了唱片公司的甄选会,从中间脱颖而出,之后就顺顺利利的成了签约歌手。 本来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歌手,生涯却在即将成名的某一天戛然而止。 顾薏还记得,那天伊寻是跌跌撞撞,无比狼狈的坐着火车来学校找她的,整个人精神恍惚,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打击。 那时候顾薏正在上课,从课堂跑出来后就带着伊寻去旅店开了房间,坐下来细细问过才知道,当时才刚刚十九岁的伊寻,差点儿就被唱片公司的老板,同时也是著名作曲人的肖铭升潜规则了,这人借着商量工作,把伊寻骗到家里,强行想把她往床上摔,多亏最后的关头伊寻往他的头上扔了一个花瓶,这才逃脱出来。 顾薏和伊寻同岁,思想上却比她成熟很多,当即就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了身体,而后去警局报警,结果显而易见,因为她们并没有证据,案子根本就立不了。 更糟糕的结果还在后面,被警方传唤了解情况的肖铭升出来之后,当即恼羞成怒,不光怒气冲冲的辱骂了伊寻,还找了个借口告她违约,硬生生把她赶出了音乐圈,不许其他公司再签她,就这么把伊寻的前程给毁了。 顾薏那会儿还是学生,自己的力量也是单薄的,除了在身边安慰伊寻之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眼睁睁看着好友消沉下去,并且患了抑郁症,靠吃药才能睡好觉。 不仅这样,伊寻的性格还因此大变,不再是以前那个开朗洒脱的姑娘,连打扮也中性起来,不再在外人面前露出长发,衣着尽量宽松,也因此总是被人误认为是男孩子。 顾薏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肖铭升辱骂她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么一句,大致意思是:如果你自己不打扮的那么暴露,我就不会看上你,说白了,就是你在勾引我! 但其实,伊寻那会儿最喜欢穿的衣服就是长裙,从来没有达到过这人口中暴露的标准,但依旧是被这个伪君子给盯上了。 但既然长裙在这些人眼里是暴露的行为,作为女子,伊寻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同时包裹起来的,还有她的内心。 顾薏后来整整陪了她一年,才让她的抑郁情况稍微好了一些,唱片公司不能再签,就替她找了一份酒吧驻唱的工作,起码在这里,她能够重新唱起自己喜欢的歌曲。 本来生活已经慢慢走上了正轨,现在却忽然变成了这样,这就让顾薏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个肖铭升又出现了。 果然,伊寻又无声的哭泣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断断续续的抽噎着说道:“一周前,在酒吧……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居然问我,愿不愿意重新签约,说他想给我作曲。” 顿了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有无尽的控诉,紧紧捉住了顾薏的手臂,她忽然大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应该受到惩罚的人是他,为什么他却过的那么好!” 一直都是一个柔柔弱弱的人,这样的控诉,已经是伊寻能够表达出情绪的最极限了。 这个问题也是顾薏想问的,没有办法回答,就只好重新抱紧了伊寻,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良久,才在她的耳边坚定的说道:“事情应该做一个了断了,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