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假宠? 冯万川手一捏,塞进袖中,依旧笑得如沐春风:“陛下既说按摄政王的意思办,陈尚书便只管放手去办。别的咱家也不懂,咱家只知道,只有摄政王开心了,陛下才会开心。” 说到此处,他还凑到陈尚书身旁,压低了声道:“陛下拿定的主意,有时摄政王劝上几句,陛下还会改改。但换成摄政王拿定的主意,陛下可劝不动,总得听着。” 陈尚书听得眼微睁,随即若有所思地点头,同样低声道:“竟是如此……谢内侍提醒。” 对于上景宫后院,白殊对陈尚书说自己目前没想法,其实并不是,他已经有了个腹案,还和人讨论过。 这日谢煐回来后,白殊便对他道:“上景宫空放着也是放着,我想拿来办个书院,专门培养杂科人材。将后院弄成宿舍,若是有外地的好苗子也能有个住处。至于先生嘛,我和章臣、贺兰先生谈过,他们都愿意去讲一讲,也推荐了一些先生,我再慢慢挑挑。” 谢煐自从接触到图书馆后,眼界拓展许多,已经有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概念。何况这是白殊想办的,谢煐又如何会不支持,只道:“想办便去办,缺人缺钱和我说。” 说完,又拉起白殊的手,看着他柔声道:“只一条,不可累着自己。” 白殊失笑,抬起另一边手捏谢煐的脸:“还说我,是谁天天工作狂一样乐此不疲地看奏章,和人议论政事。” 谢煐将他的手拉下来,在手背上轻吻一下:“倒不是我不想多休息,实在是伪帝朝弊政太多,要将各方理顺,少不得还得忙几个月。现下日日有黑王帮着,已是进展很快了。” 白殊看一眼舒服地趴在垫子上的小黑:“难怪厨子天天变着法子给它做鸡鸭鱼肉。” 谢煐续道:“况且我身子好,也没累着。你的身子还要养,须得注意。” 白殊笑着凑上去亲一口:“是是,陛下交待的我都记住了,不会让自己累着。” 今年千秋节还没过就变了天,群臣都在战战兢兢地等着新天子烧上任的三把火。结果谢煐在强硬立了摄政王和废伪帝后,居然便没了什么大动作。 后来听闻要翻新摄政王府,众官员还想着——来了!当初立摄政王他们没顶住,这修府可得仔细盯着,不可耗资太过! 结果过后一打听,根本没翻修,就两殿加了屋脊兽,也不是什么名贵材料,根本没花几个钱。 于是不少人便冒出和陈尚书一样的疑问——天子对于摄政王到底是真宠还是假宠? 加之白殊只上过一天早朝,便不再参与议事,不少人越看越觉得——莫非天子真就只是利用摄政王立威? 毕竟当初谢煐被屈辱地逼嫁,却无一人出言相帮。他心中对群臣有恨也正常,自是一上位便要拿着此事当筏子撒气,让群臣都牢牢记着自己对他曾有所亏欠。 众官员私底下悄悄议论,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于是便有人提议——不若联名上奏,请圣上广纳后宫,早诞子嗣,稳定国本。 既然谢煐在意当年的“下嫁”一事,那现在就权当没发生过,提醒天子娶妻纳妾,也就把那事给掀过去了。 下头众官员都觉得这是个再妙不过的主意,最后拿一同寻到众宰相处,想请宰相们带这个头。 却没承想,尚书右仆射满脸微妙地劝道:“诸位,那些是圣上家事,吾等为人臣子,还是莫要多话的好。” 有官员正义凛然地争辩道:“天子无家事。圣上子嗣关乎国本,怎能等闲视之。” 中书令淡淡道:“你们如此想,便直管上书去。” 众官员找了一圈,除了被公推上去的三人愿意署名,其余人皆不应。主要是,没人愿意领这个头,毕竟也不好说这马屁到底能不能拍得对,从嘉禧帝朝过来的官员,大多明哲保身。 最后只好散了。 当时虽散了,却也有人心心念念着这事。 于是便有人悄悄写了奏章,想着既不是联名,那万一不合天子心意,也不是什么大意。一份奏章而已,没有联名逼迫之嫌。可万一这马屁拍对了呢?岂不是能先一步进圣心。 这样想的人还不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