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面上浮现一丝烦躁,施诚讪笑一声,反应过来这话儿不好打趣,方想换个话题,便听见门口有动静传来,定睛一看,是一三十岁上下的妇人探出半个身子正往他俩的方向望来。 那妇人的眉眼有些眼熟,施诚想了想,还未想出了七八,便见那妇人转身回去了,故而未再多想。 施玉儿是要来收拾屋子的,她叹了口气,寻了一个干净的木盆,将床帐子拆下来洗了,又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后,她也累的快直不起腰来。 施诚已经将从沈临川那儿收拾的东西搬来,一边搬东西一边卖乖说道:“玉儿小姐,您瞧,我当时就琢磨出您话里的意思来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沈夫子那儿的被褥等杂物全都搬了过来,要知道,这可都是府里的东西,沈夫子来的时候出来自己身上的一身衣裳外便什么都没有。” 由于这段时间降温了的缘故,沈临川那儿有三床絮,施玉儿看了一眼,将被套拆下来浆洗,准备一床垫着,剩下的她和沈临川一人一床。 “你倒是聪明,”她揩了一把额上的细汗,说道:“若是我在施府中的物件也能弄来就好了。” “嗐,那您就别想了。” 等到暮色起时,二人才堪堪忙活完,施玉儿望着终于有模有样了些的院子,心中升起一丝满足来,无论怎么说,好歹有了个住的地方。 她笑了笑,转头,见着一妇人挎着一篮子鸡蛋过来,见她看来,忙笑道:“你是新搬来的吧,我就住你隔壁,我方才见你忙着,也不好来打扰你。” 说着,那妇人将鸡蛋往施玉儿怀里一递,“这篮子鸡蛋你拿着,日后咱们都好有个照料。” “诶,我想起来了,”站在一旁的施诚一拍脑袋,说道:“你是王二哥家的媳妇,对不对?” “劳你记挂了。” 那妇人面相和善,对施玉儿说道:“我家男人原来在施府做活的,后来自己去做些小生意了,知晓你是施府的小姐,我便来看望一下,总归是邻居,咱们日后多走动走动,你叫我王嫂子就好。” 施玉儿本不想无故收人东西,可转念一想,这一篮子鸡蛋也得几十个铜板,他们正是窘迫的时候,收着给沈临川补身子正好,忙答道:“那多谢王嫂子了。”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便又忽然有一婆子的声音传来,那婆子从门外蹿进来,一双三角眼紧盯着王嫂子,见到施玉儿篮子里的鸡蛋,便扯开了嗓子对王嫂子骂道:“好你个懒货,竟然敢偷家里的鸡蛋送给这种烂货!” 听见‘烂货’两个字,王嫂子与施玉儿皆是脸色一白,王嫂子对那婆子说道:“娘,那事儿定然是假的,您别瞎说!” “什么瞎不瞎说,”吴婆子将施玉儿怀里的篮子一把抢过来,对她骂道:“小贱蹄子,一股子狐骚味儿,不干不净的东西,搬到这里来找晦气,我看你还是趁早投河死了算了。” 她的话落,王嫂子便连忙将她给拉了回去,到门口时转头抱歉的对施玉儿笑了笑,又忙安抚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吴婆子。 一通闹剧之后,院里又静了下来,施诚望了一眼施玉儿,见她面色苍白,方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胆子现在也壮了起来,“玉儿小姐,您别听那婆子胡说,我看这吴婆子满嘴喷粪……” “没事,”施玉儿摇了摇头,不怪吴婆子瞎说,而是转头将已经干了的帐子收起来,说道:“她定然是听熟悉的人说了些什么,本就不是错的,也不算信口胡诌。” 她越是不在乎,施诚反倒是红了脸,怪自己方才没出息,不知道帮她说句话,于是回去的一路上都在为她鸣不平,一直到进了院子嘴里还说个没完。 施玉儿将米淘洗干净,又开始做饭,见他如此愤慨,不由得说道:“她没说错,我倒是不生气,你气什么?” “我、我……”施诚一跺脚,说道:“她骂您是烂货!您这么就不生气呢?” 施玉儿摇头,施诚无奈,留下钥匙后便走了。 他走后,屋门被推开,沈临川杵着拐杖从屋里出来,施玉儿忙去扶他,轻责道:“你出来做什么,身上的伤都还没好,我扶你进去躺着。” 他穿的是施玉儿堂哥的衣裳,衣裳的袖子短了一截,领口处有些勒,只能起个六七分保暖的作用,但却反而勾勒出了健壮的身形,宽肩窄腰,让人看了有些面红。 “伤无碍,我躺的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方才施诚的话他尽数收进了耳里,此时他被扶着到院内坐下,静了一瞬后问道:“你可觉得委屈?” 施玉儿愣了一下,知晓他问的是什么,又跑到厨房将锅里的汤盛出来,只声音远远地传入沈临川耳中,“不委屈,本就是我自愿的,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们二人之间并不存在哪一方被强迫,且旁人也未说出一个错字来,她就算是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