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疏离,如何能够做到事事顺她心意,他以责人之心责己,却从未饶恕自己,也不懂该如何宽恕他人,迁就他人。 他未曾娶妻,这辈子大半的时光都在与谋士论政与朝臣周旋,治国者欲先治其家,治其家则欲先修其身,他不知晓自己做到了哪样,修身明德治国安邦,大抵都未做到。 新帝登基后软弱无能,他辅佐朝政却培养出一个何不食肉糜的怯弱小儿,他令陈道生驻守边关设下重重防线,将士们舍生忘死,却不知北夷偷潜入京,与朝臣勾结使朝中动荡不安…… 种种思绪在沈临川的脑中乱绕,他回到屋内,将风雪拦在门后,他承认,自己是个无能的人,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没有规划过与施玉儿的以后,施玉儿不可能存在于他的未来,他沈家不会允许一个无名之人入府为正室。 民间的日月伦常他没有机会去体会,他能做的,就是将施玉儿养在府里一辈子,不让她再这般受到蹉跎。 沈临川的手探进被中,牵住施玉儿的柔荑握在掌中,心中忽然间开了一丝裂缝,灌入徐徐细风。 他开始回想与这个女子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不能视物,的确是受到了施玉儿的许多照顾。 她每日操持家务,为他的身体忧心,从未责备过他是个拖累,甚至愿意为他放血治病,气血两亏,险些丢了性命。 施玉儿总说他是个好人,可是沈临川此时却觉得,分明她才是个好人,好到有些傻的人。 他将向张蓬莱讨的去疤药拿出来,将她指上的布带解开,将膏体轻柔的擦上,每一处都不落下,女子的手上若是留疤,不美观。 沈临川替她掖好被子,微微低头亲吻她的掌心,长睫微扫,掩住眸中情绪。 屋外寒风尖啸,他却觉得心中裂开的缝隙中盈满春风。 锅中的水恰好是温的,他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将水端到屋内时,已经洒了许多,他扶起施玉儿,用勺子细细的喂着她喝水,但她始终不启唇,不愿将水咽下。 沈临川的衣袖已经被她吐出来的水沾湿,他无奈,只能捏开她的唇,想如之前般将热水灌进去,可指尖触到她下颚娇软的肌肤时,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舍来。 他的额抵住施玉儿的,与她呼吸相缠,他将碗中的温水含住,然后贴上她柔软的唇瓣,将水渡给她。 她的唇很软,无意识中想要避开,但却被按着后脑,避无可避,只能将水咽下,指尖勾着沈临川的衣襟,眉间轻轻地蹙起。 沈临川松开她,呼吸略略有些粗重,又俯身在她带着润意的唇上轻贴,才将她放到床上。 这个法子太蠢,他触着施玉儿柔软的腮,羽睫微颤,想着若不是她生病,他定然不会如此惯她。 镇子上的药铺此时大多都已经关门,原因无它,雪实在是太大,来人少,只在北市尽头的一家老大夫还在坐诊,王嫂子将人带回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老大夫走的颤颤巍巍,胡子上沾满了雪粒,一步三晃,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又缓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这是得了一个什么病啊?”老大夫被搀扶着走到沈临川的身前,左右望了一遭,问道:“小伙子,你病了?” 王嫂子一拍掌,忙将大夫拉到床前,说道:“是这个病了,您快看看。” 老大夫大概是有些老眼昏花的,沈临川杵着拐杖默默守在门前,听着屋内的动静。 王嫂子不好打扰大夫诊脉,便也跟了出来,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不忍,便问道:“玉儿怎么就病了,唉,屋里有人做饭么?你吃了没有?” “未,”沈临川微微侧首朝向屋内,低声答道:“我一直守着她,并未做饭。” 王嫂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觉得两个都是可怜人,她又是叹气,一摆手,便进厨房替二人将饭煮上。 本来这家里唯一能做些活计就是施玉儿,如今她病倒了,不知何时才好,王嫂子又担忧沈临川看不见,会将厨房烧了,心中又是一阵感叹,叹他们日子艰难。 每年都要有寒冬,若玉儿妹子的身子一直不养好,那该如何是好。 老大夫诊完脉,见方才去请他的妇人不在,便对沈临川招手,可招了两趟,见他不过来,才反应过来此人是个瞎子。 医者心中有志,欲悬壶济世,老大夫心肠又极软,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天气下还愿意拖着年迈的身子走这么远的路过来。 他叹了口气,对沈临川说道:“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沈临川听见声音,杵着拐杖走到老大夫身前,说道:“大夫您请说。” “你家夫人这个病也无大碍,主要是终日忧患,加上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