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进大牢处死了,如今这沈家不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寡妇了么? 他有什么好怕的? 王州借着酒劲在屋门上摸索着,像是要往里钻进去,言语暧昧,酒气扑鼻,“沈家小娘子,你就说给我听听,你家夫君怎么这么狠心将你一人丢在这儿啊,不如我进去陪陪你,给你暖暖身子,省的你一个人睡觉多冷啊。” 他早就眼馋施玉儿许久了,从前惦记着她家到底还是有个男人,可如今不同,她男人死了,那她不就是个寡妇了么? 一个新婚没多久还生的这么标志的小寡妇,王州光是想着便觉得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嘴里不住地囔道:“沈家娘子,我心里惦记你啊,我娘死了,我难受,你陪陪我,我搂着你心里能舒坦不少,你就做个好事吧,沈家娘子。” 他嘴里不住地冒出些浪荡词来,施玉儿气的眼眶发红将铁锹往地上狠狠一插,骂道:“你娘死了不是你亲手推出去的么,你难受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再不走我就报官去抓你这个色胚□□!” “抓我……呵呵……”王州此时酒意上头,往后退了几步便又猛地往门上撞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你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睡你,你他娘的一个死寡妇敢威胁你大爷我……” 施玉儿死死抵着屋门,眼里蓄满了泪水,辱骂之词不断的钻进她的耳朵里,难听至极,但是她却不敢反驳,怕这个混账当真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的身体随着撞门的动作一下一下往前扑着,好几次都险些跌倒在地,木门快要承受不住男人发了疯的撞击,仿佛摇摇欲坠。 这一场景很熟悉,施玉儿又想起被林子耀下药的那晚,她也是这般的无助,只能眼睁睁看着门被撞开。 这场闹剧一直到王嫂子听见动静出来才结束,施玉儿丢了魂一般将屋里的桌子椅子全都放到院子门口堵住,一直确定门被砸不开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屋里。 她钻进冰凉凉的被窝里,泪不住地往下掉,怎么沈临川才走没多久就有人要这么欺负她……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冰冷的空气一直往她肺里钻,她的目光一直一动不动落在屋门的方向,蜡燃了一整夜,一直到次日鸡鸣响起时,施玉儿才堪堪闭上双眼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浅,稍有点动静她便被惊醒,如此反复几遭,再醒时,已经是午时过后。 她推开门看去,昨夜里堆在门后的桌椅还好端端摆在那儿,并没有人进来,施玉儿沉默去洗漱,并不打算将桌椅挪开,而是就坐在院子里,望着门的方向不知想着什么。 雪落在她的眉间,化成无限的落寞与忧惧。 大年初一。 沈相归京这日,沈母特意从太原来陪他,同行的还有他的胞弟沈望渊,皇上特意免了沈相初五之前的各项事务,想让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能过个难得清净的好年。 沈母今年四十,看起来只有三十上下,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她从昨夜起就一直候在门前等着长子归来,陪同着她的沈望渊亦是一宿未眠。 好不容易等到寅时过后,一辆马车绝尘而来,沈望渊拉着沈母的手,满是激动,指着那辆马车嚷道:“母亲母亲,大哥回来了!” 少年人的心中对长兄充满着敬仰,马车尚未停稳便急匆匆地冲了上去,将下车人扶住,说话时不由得哽咽,眼泪夺眶而出,“哥,你终于回来了……” 沈临川受了重伤,此时不过是强撑着不叫旁人发觉端倪,微颔首后便被扶着往府内去,府门方阖上之时他便闷哼了一声,倒了下去。 沈望渊忙将他背到背上往他住的落林院冲去,他们早早便接到消息,故而也有所准备。 一直到神医说无恙之后,沈母才擦了擦眼泪,在沈望渊的陪同下回去休息。 屋内轻烟缭绕,仿佛生了眼一般尽数往床上的人身上涌去,沈临川眸子紧阖着,显得苍白不已,他的身上扎满银针,双眼上方神医正用一点燃的褐色枯木熏着,淡黄色的烟下垂后又化作白色散开。 沈望渊蹲在一旁心中满是忧虑,他不敢问大哥究竟如何,只能默默看着神医动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