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如昼,明日当是晴天。 寅时,沈临川便醒了,他并未急着起身,而是用指轻触怀中人的面颊,又闭上了眸子假寐。 昏暗的屋内只有院子里一盏铜灯传来朦胧的光亮,他一睁开眼睛便可以看见施玉儿睡着时娇憨的模样,忆起她昨日如何妩媚动人,那朵绿莲大抵还要在她的身子上再留一段时间。 他摸到施玉儿的腰间,轻握着那支似乎比他掌还要细的腰,又抚到丰盈,轻理她乌彭彭的发,珍爱地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后才极轻的起身。 施玉儿觉浅,沈临川稍坐起身来便被抓住衣袖,她黏人至极,一双玉臂揽住他的腰,鼻尖发出浅浅的哼声。 沈临川的眸子微弯了弯,将她的被子盖好,轻轻将那双臂拿下后便准备洗漱再去书房。 天际尚且挂着一轮弯月,星子渐渐稀疏,再过半个时辰,天光便将破晓,五月中的露气里带着一丝闷热,附着在幽幽草木之上。 沈临川换好衣裳,踏出院门时忽然止住步子,对宫中来的小黄门说道:“今日莫等了,请皇上遣人去礼部拿宗卷便可,难得暂无要事,本官也想休息一日。” 郭家入狱,郭省父子二人被送入慎刑司,但一整晚过去依旧没有吐露出半个字来,面对关于贩卖人口的铁证也是供认不讳,却不交代是否有同党勾结。 刑部伺候人的刑罚并不少,他无需亲自动手。 今日大晴,日头高悬,即将入暑。 施玉儿醒来时浑身酸软,她揉了揉腰肢坐起身来,见枕边空空荡荡,便猜想沈临川该是已经入宫去了。 她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低头看了看,果然见到自己腰上开始慢慢蜿蜒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绿莲来,她昨日已经被折腾到晕晕乎乎,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沈临川画了什么。 她将床帐掀开,顿时一股刺目的阳光便涌了进来,惹得她不由得眯起眸子,好一会儿才渐渐看清屋内的事物。 这是沈临川的卧室,的确简朴,但施玉儿一眼便可以看出,光是那黄花木的平案便价值不菲,纵使屋内简单,却极其符合主人的性子,一样的没什么趣味。 施玉儿摇了摇头,将趣味这两个字从自己的脑海里丢出去,便打算去寻自己的衣裳。 她昨日是被沈临川裹着他的外衣抱回房的,洗漱后更是未着寸缕,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了现在。 正在她坐在床侧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屋门被轻轻扣响,传来女子的声音,“姑娘,您醒了么?” “醒了。” 施玉儿舒出一口气来,见着来人身着绿衣,年纪约莫二十上下,面庞清秀,但眉目间却隐隐透出一丝坚毅,不似寻常丫环那般孱弱模样,不禁问道:“你是?” “奴婢是大人的属下,从今往后便跟在姑娘身边保护姑娘的安全了。”绿衣女子微抬起首来,落到她肩上的红痕时又偏开,将手中的衣裳放到桌上,答道:“姑娘唤奴婢雾莲就好。” “属下……”施玉儿将衣裳穿起,忍不住目光又在她的身上落了落,见她手脚麻利,收拾床铺和打水的姿态都极为迅速,几乎不过片刻便完成了这些事情,于是心中也默默了然过来,‘保护安全’这四个字究竟是为何而来。 “你知晓沈临川去做什么了么?”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晓大人寅时过半时出了院子,大抵是去书房了吧。”雾莲一边说着,为她挽起一个简单的髻来了,望了一下,似乎有些赫然,带着两分歉意道:“奴婢未学过梳妆之术,故而只能帮姑娘扎一个简单的头发。” “无碍,”施玉儿抿唇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已经很厉害了,你会武功,我也不会,对么?” “啊,对。”雾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牵着她往外走,时不时去瞧一眼她的侧脸,不由得夸道:“施姑娘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漂亮善良。” “传闻?”施玉儿一愣,不由得用眸子有些期待地瞧她,问道:“什么传闻,都是夸我的么?” “对,”雾莲亦是跟着抿唇笑,将这些时候听到的话全都告诉了她,“我听他们说,施姑娘您心地善良,大人中毒时不离不弃,还生了一副天仙似的容貌,是真正的秀外慧中。” 二人说话间,已经出了院子,施玉儿上了轿,脑中都还晕乎乎的,被夸的有些不知所云,她见窗子打开,又伏出去想同雾莲说话,“你走路累么?” 她也是昨日来时才知道两个人院子竟然离的这么远,光是坐轿子就要坐好久。 “姑娘,走一会儿也就到了,若是您觉得累了,便闭眼睛歇会儿,我原是打算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