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夫妻俩在一边看着好笑,“长不大的调皮鬼,玩一下就够啦,别摔着。” 藤原信岩正坐在二楼靠楼梯的地方。 这处由高及低,视线通透,可以通过别墅一楼几米高的落地窗看见外面的八角凉亭。 他正襟危坐,穿靴子的两腿张开,一手摆在膝盖上,一手靠在桌边把玩一杯香槟,眼睛探究着那个方向。 看着她在男人怀中腾空,腰下的大圆摆展开,身子像小鸟般轻盈地打了几个圈,肯定是快乐得很。只可惜隔着空气和这么远的距离,音容笑貌都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抬杯抿了几口冷冽清爽的酒精。 “这宫泽三女儿蛮讨人喜欢,是吧?”突兀地一句斜刺刺地插来,打断了他眼角眉梢那点隐淡的笑意。 藤原信岩回眼,见是那个早前在一楼打过照面的古董收买家。 他也看着外头,眼里的殷切让人感觉,他也想即刻冲下去那样抱抱三小姐。 “清水先生?”藤原信岩记得此人名字,和他握了握手,道:“幸会。” 清水影健也说幸会,脸上浮起怪笑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没想他敢这么冒失,藤原信岩不免也梗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浅笑回:“关乎女孩子家声誉,清水先生还是慎言。”并不生气,好似当他在开玩笑。 清水影健回以微笑,“是我唐突了。”随后便借口离开。 心下腹诽,藤原信岩能回应出一幅不在乎的样子,背后到底是良好的涵养在支撑呢?还是装模做样的假清高呢? 等人走了,藤原信岩呼出一口浊气。 再去看时,玻璃落地窗外的几人已不见了。他有些懊恼自己。 自彩杉和信坊后的第三位,千西的……追求者,也许。 他知道她在,就不想来,后推辞不得,决定只来当面送过贺礼。 却迎面遇见陪同亲王的上司,森纠联队长,高呼给假约上一会子的饭局。军僚体系里官大一级压死人,联队长要约,藤原信岩这个中队长,只得从命。 “嘿,藤原中队长!”同事热情地叫住他,“别喝闷酒啦,去外面抽根烟如何?” 同事看着这金碧辉煌的高大殿堂,多少心血人力地投入,简直不敢想象。 有幸担任这次保护亲王安全的警卫军队长,忍不住呆头呆脑地惊叹,“我是个乡下人,还从没见过这么气派的房子。”和他边往外走边流连忘返地欣赏,陌生和格格不入,“哈,连楼梯扶手都镀了金啊!日日在这种地方,你真是有福气!” 藤原信岩从军衣口袋里拿烟递给同事一根:“说实在话,有点儿无聊。” 庆典名流勋贵,亲王殿下对于他而言,都无聊得很。 说完将烟含在嘴里,似笑非笑和同事出了门。 彩杉带着户傅、男友三浦和千西到户外透气,结果太冷了,尤其三浦肤色本就白,被风一吹简直病殃殃的怪吓人,还叫彩杉心疼,四人即刻又打道回府。 彩杉却见千西放慢了脚步,脑袋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彩杉望去她视线所及,忽然面色发笑,一手一个把两个男子汉拉走,“冷死了冷死了。” “西西姐……” “哎呀人家有事儿。” 藤原信岩正和同事站在一颗树下抽烟。 树是梧桐花树,酒店为了四季景观,梧桐花在前门种了一排,冬天也能满目雪穗琳琅。 寒风瑟瑟中,那被裹在那缕飘忽的灰暗烟丝的一抹青黄色细瘦剪影,含在百花丛,很是苍茫独立。 千西停在他对岸。 心里的憋闷和不解堵到嗓子眼儿、种种疑惑都混杂在一起,也许是复杂心绪在晚霞中凝固成结实地一团,反而叫她在看见他时安定下来,只是远远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藤原信岩并未躲避她的眼神,可以说等他看见不远处观望的她后,就一直在和她对视。 她披着皮草,裙摆在湿凉的冬风中波澜,脑后的发带也到脖子前头来作乱,脖颈很白,风情靓丽,叫他移不开眼睛。 爱与欲最是偏真古怪,情感滋生于无形,总是让人忘乎所以。 千西性格里的善解人意和聪慧,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艳懵懂的风情,像高处一颗酸涩可人的待摘杏子,使他产生抬头的渴望,驻足了多年来踽踽独行的脚步。 从她站在音乐厅门口的风里,他第一次心软松口时,这个小他十岁的姑娘,注定要在他心里洒下片朦胧而灰蓝的影子。 只是,他一直未做深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