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岂能不知这其中深意,依旧不敢多言。“那既然不肯回来,就别要了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畜牲,找个更好的不就得了。”女帝姜梅引开口打破满宫的沉默。 “母皇说的是,毕竟尊贵的客人已经与鹿有缘,宁拆十座庙,也不能败坏客人兴致。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故事中的鹿如此迷人,福缘深厚,那儿臣自然也想让诸位喜上加喜,一同尝些好东西。”姜琢恭敬点头。 说话间,一排宫人端上了一杯杯酒。液体殷红,铁锈味刺鼻。 这杯酒自然也递到了云染衣手上,她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鹿血酒,大补,既然是琢儿的好意,那就喝了吧。”姜梅引笑着,摆明是想让两人关系缓和。 云染衣知道推脱不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犹豫间,一只手绕过她的身子,径直将酒樽截了过去。 “还未来得及替大公主敬酒,此番便是钰笙敬过了。”说罢,许卿昭再次行礼,一饮而尽。血腥味熏得他睁不开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嗓子眼像火烧辣得疼起来,浓稠的液体顺着喉管一点点滑落下去。 许卿昭脸红如烧铁,难以稳稳站立,竟是一歪,就要倒下。未感受到落地的钝痛,只闻女儿香满怀,是云染衣拦腰抱住他。 “二妹和妹夫,还真是如胶似漆啊。”语气满满地嘲讽。 云染衣不理会姜琢的嘲弄,皱眉低声:“你怎么样?” 幸而他除了体温发烫,没有任何异样,只当是酒喝多而已。 “二姐若不早点拜堂,只怕姐夫的身体吃不消呢。”姜温玉出声提醒,轻轻拍拍云染衣的手,食指朝着她的指缝捻入什么。 他趁势拉住许卿昭,好似在扶稳他,实际上并没有用多少力。姜温玉又朝她耳语:“醒酒药,勉强可以撑到拜堂结束。” 掌心摊开,果然是一粒药丸。 许卿昭已经醉不成人样,这颗药已是及时雨。来不及道谢,担心自家师兄的安危,云染衣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 她趁着整理他发丝之际,擦了擦他嘴角的酒渍,顺势用大拇指将药按入许卿昭口中。 指尖微凉,他浑身滚烫欲沸,药丸滚进他的舌根,舌尖却有意无意勾舔着云染衣的手指。 淫靡至极,说是色情也不为过。 好容易二人整理好仪表。云染衣今日换下素日来的白衣,红裙娇艳,原本与世隔绝的清冷,红色烛火衬得她别有一种风情。 顶着慕钰笙的容颜,里面却是云染衣执着未曾表白的爱人,红衣缱绻,妆容艳绝。 内里是她曾经执迷不可得的,皮囊却也是她如今着迷可触的。 “行跪拜礼——” 二人眼神不离彼此分毫。 “一拜天地!”二人恭敬俯身。 “二拜高堂!”二人转身,彼此深深看了一眼。“夫妻对拜!” 许卿昭双膝着地,牵着的红绸用牙咬着,双手伏地,他垂首点地。云染衣弯弯腰,之后等他直起身子,便笑着伸出手,不消片刻,大手粗粝,依旧坚定地覆了上去。 画中之人远在天边,如今近在咫尺。日日夜夜漫长无垠的思念好似终于有了回应。 “礼成——” 许卿昭笑声清朗,灿烂如旭日:“我们终于拜完堂了。”他勾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千言万语说不尽,抖着的双唇最终喃喃道,“师妹!” 云染衣有点无所适从,不过是作场戏,怎么有种假戏真做的错觉? 两人还未退场,“嗖”的一声,一支锋利的箭从暗处射来,瞄准的是许卿昭。 她从腕中拔出早已备好的匕首,旋身拦截。那箭劲力太猛,碰撞的一瞬,云染衣的手腕发麻不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