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蓬莱宗门内十多年,没有见过谁比你更聪明,更会打鞭。何况戒律堂的鞭子,只有十九节,你如今已经能挥二十三节鞭了。” 徐千屿一听,喜不自胜,但蔑婆婆道:“你不能去。” “为何?” “你在掌门的禁制内,怎么能出去?若是出去了,掌门怪罪下来……” 徐千屿听她话有松动,没有急着辩解,而是镇静问道:“婆婆,这禁制为何只挡我,而你们送饭的人却来去自如?” 蔑婆婆叹了口气:“咱们这交情,我也不瞒你,望你不要给别人说,我告诉了你。” 随后,她拉开袖子,胳膊上以金笔画一方方正正的繁复密令:“有此密令者,可以出入禁制。但不能向外人谈论,这禁制内的人的年纪、容貌等讯息,否则反噬,这条胳膊也不能要了。当日梦渡两个小师姐,把她们胳膊上的密令抄在我胳膊上,我便能来送饭了。” 徐千屿点点头。跟她本人说,倒是不算泄露。 她又看蔑婆婆一眼,恰好屋内有笔墨,徐千屿取了来,令蔑婆婆伸出手臂,照着那密令在自己手臂上抄绘了一份。 蔑婆婆不安:“这样行吗?” “如何不行。”徐千屿又道,“你确定太上长老闭关了?” “确定。此番出海远行,还带了好些童子,船上装了差不多半年的衣物和香料。” 徐千屿说,掌门早就答应,太上长老一走便将她放出来,只是忘记下令而已,她出去是理所当然。 且她只是抄小路去戒律堂,戒律堂人稀,刑室内更封闭无人,没人发现她,她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明面上还是等着掌门下令,岂不给足他面子。 蔑婆婆嘴拙,一时竟无从反驳,眼看着徐千屿换了衣裳,从她手里抽走了令牌。 “你在这里安心休养。待你好些,我将你换回来。” * 沈溯微剑映寒霜,在落雪中泛着淡淡苍青。 他转刃垂眼时,神识便感知到一个小的光点出了禁制。 他不似徐冰来,会瞬间为此牵动心神。他能一边静静留意徐千屿的举动,一面挥剑于天寒地冻间。剑气行云流水,毫无凝涩。 徐芊芊能起床行走,太上长老闭关,按说徐千屿已经安全。但掌门却迟迟未下令将禁制解除。他也未出言提醒。 他知道徐冰来有自己的顾虑。 徐冰来用禁制看护千屿,亦是为保自身利益:倘若真的牺牲千屿而救芊芊,一旦芊芊康复,甚至有了灵根,芊芊天真孝顺,必然被太上长老拿捏,成他手中卒子。 如今内门三个弟子都倒向掌门,太上长老需要有人为自己驱策。倘若这人是芊芊,那便是掌门不愿看到的了。 一剑转来,北风卷地,白草折伏,万物肃杀。 沈溯微漆黑的发丝飘飞在空中。 这件事若只考虑利益,直接令徐千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凡间,其实最方便。如果没有徐千屿,太上长老想找到亲姐妹这样适合的灵体,并不容易。 但无论是他还是徐冰来,尚存道心,都认为不该如此。 他横剑劈来,大风过境,拨云见日。日下之雪明媚无比,但有光则有影,银浪翻滚,光影交织。 徐冰来或许在考虑,叫徐千屿常年呆在禁制内,这样既成全自己道心,又不给太上长老可乘之机。断不可让她修炼,徘徊人前,除非她能立刻强到完全自保,否则时时要人注意,日后麻烦无穷。 掌权之人,最怕麻烦。 但是…… 他这两日感受得到徐千屿对禁制的攻击,那一剑一刀,都是反抗。 他和师尊所想截然不同。徐千屿没有理由安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