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你这是在考我?当我也跟你们家的人一样不学无术吗?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 周绮道:“那何为妇容?” 曹晚芳醒悟过来,便笑道:“周四姑娘,你莫非想说,你们七姑娘说的话很合女子四行里的妇容?我劝你把《女诫》仔细看看,妇容的意思正好跟她说的相反,乃是说女子不必追求颜色过于美丽,只需要服饰鲜洁,身不辱垢就是了,她生得这样妖娇异常,却不是什么好的,正是世人所说的祸水。且又败行无德。” 曹晚芳跟陈颖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意。 周绮笑道:“妹妹既然懂的这样透彻,那不如也顺便给我们讲讲,什么是妇德,妇言,妇工呢?” 曹晚芳皱眉,陈颖哼道:“真是奇了,你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了?就这般水准,还当什么世子妃呢。妇德是指的贞节有德,妇言则是不必恶语伤人,为人谦和……” 陈颖说到这里,突然觉着有点不对味,便停了下来。 曹晚芳却没察觉,见她停口,只当她是忘了,就接着说道:“至于妇功,则是操持家事,克勤克俭。” 陈颖扫了她一眼,又看周绮。 却见周绮淡淡说道:“两位果然博学多才,只可惜我看二位,才学言辞等等皆是一等一的,只可惜怎么忘了班婕妤所注最要紧的:妇德而不必追求什么才高绝世,妇言而不必辩口利辞要知道进退,妇功则不必一味炫耀技巧过人。可是两位口齿伶俐锋芒毕露,且又自恃才高诋辱别人,如此张扬,怎么好像跟《女诫》正好相反呢?我们七宝生得好,是她天生的,但是两位亏的却是自个儿的德行,什么妇德,妇言,妇功竟都做不到,更别提妇容了……就你们这样,就算是把整本女诫倒背如流,也是白搭。” 曹晚芳后知后觉,脸色慢慢转白。 七宝捂着嘴笑,说道:“这么看来,女诫只要的是‘中庸’,‘贤德’罢了,像是我这样笨笨的什么都不大懂的,好像犯的错反而少些,可像是两位这样掐尖要强,处处都想把别人压倒锋芒毕露的,反而是犯了大忌讳。” 曹晚芳跟陈颖对视一眼,恨得哼了声,曹晚芳道:“他们这是强词夺理,咱们不跟着两人一般见识。” 陈颖狠狠瞪了瞪周绮,两人才转身去了。 七宝拍手笑道:“就这样还出来训我呢,古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什么劳什子女诫,亏得我也不听你们的歪理邪说。” 周绮笑道:“行了,该回去看戏了。” 七宝看一眼那月门处,心里惦记着那人,便拉着周绮道:“姐姐,我忘了我的香囊丢在厅里了,你先去戏台,我回去找找看。” “怎么丢三落四的,不过也不算什么,”周绮道:“我陪着你就是了。” 七宝忙道:“不用,没几步路,我又怕老太太不见我们着急,你先回去她们也放心。” 周绮听了,只得吩咐同春好生跟着她,自己便先到戏台去了。 七宝装模作样回头走了两步,便拽着同春往那月门洞子里走去。 同春之前听她说要找东西,就觉着不对,如今见七宝拉着自己往里头去,忙问道:“姑娘,你又要做什么?这里是王府,可不能胡闹乱走。” 七宝也不理她,只仍是探着头往前看,原来这月门内是一片花圃,前方有一座看着甚是古朴的茅草亭子。 同春才要感慨这王府里居然也有这样农家的亭屋风格,隐隐地瞧见亭子里有一个人影。 同春生恐被王府里的人发现,即刻紧张起来。 七宝看的清楚,却反而加快步子跑了过去。 亭子里的人果然正是玉笙寒,她站在栏杆边上,居然仍穿着一身男子的衣袍,宽绰的儒生大袖,头上也裹着幅巾,衣袂在风中飘荡,这幅打扮跟上次的装束不同,却更有一种别样的风流飘逸。 虽然从苗盛口中得知她就是玉笙寒,但眼见她这样潇洒自若的模样,却又让七宝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她迟疑地望着玉笙寒,有些不敢靠前儿了。 此刻,玉笙寒笑着回头:“怎么,是不认得我了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