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仰头打量的时候,里头的小二眼光锐利精明,早走出来,含笑躬身道:“小店新到的上品的伏羲琴,品相音色俱佳,是最难得的,先生跟小哥儿可进来一试。” 张制锦并无此意,只是看着七宝,七宝转头看他一眼,忙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离开了那琴行,张制锦便问道:“你明明像是很感兴趣,怎么也不进去瞧瞧?” 七宝说道:“我并不太会弹琴。懂的也有限,才不去贻笑大方呢。” 张制锦淡淡道:“谁敢笑我娘子?” 七宝猝不及防地听了这句,虽觉有些羞涩,心里却隐隐地泛起一丝甜意,转头看他一眼,忙往前急跑了几步。 张制锦并不唤住,只是不动声色地也跟着加快了步子。 七宝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走来走去,左顾右盼,难得她不嫌弃这些古董之类的东西枯燥,张制锦便也只随她所愿就是了。 逛到一半,却是几家字画店并排挨着,七宝双眼发光,便先折进店内去转。 张制锦却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个刺绣铺子,正在盘算,不料七宝却对书画有兴趣,当下便随意跟着走了进来。 这条街上的字画店,并不是寻常的书肆,这里摆放的书册图画,多数都是前朝名人遗迹,或者当世高人的手笔。 张制锦对这些最有研究,略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格外感兴趣的,便只踱步站在门口等七宝。 七宝转了一圈儿,见他站在门口一副飘然出尘的模样,便故意问店主人道:“你们这里,怎么没有张大人的手迹啊?” 张制锦听了,略微侧目看向她。 这会儿七宝身边的店伙计忙道:“哥儿说的是先前在户部当差,现在在吏部任侍郎的张制锦张大人吗?” 七宝忍笑道:“当然是这位大人啦。如今若论起当世最有才华的诗人,张大人自然是首屈一指的,怎么你们这儿却不见他的诗文册子呢?” 小伙计见七宝容色殊丽非常,且又谈吐不凡,哪里敢有半分怠慢,便躬身含笑回答说道:“哥儿说的自然极是,但就像是哥儿所见,我们这里只出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的真迹,本来也有张大人的两幅画跟五张字帖的,只是早就给识货之人买了去了,又听说张大人已经不再给人写字帖画画了,所以如今要得他的真迹也是极难的,之前有一位客人出千两银子买一幅字,我们还没有地方去找呢。” 七宝吃了一惊:“一千两银子?真的吗?”说话间不由瞥了门口那人一眼,还有点不相信。 小伙计忙道:“我可半点儿谎话都没有说,不怕您不信,就说我们老板听了此事之后,那还不屑一顾呢,我们老板说了:若是有张大人的真迹,那他宁肯出两千两银子倒着买呢。” 七宝瞠目结舌,这会儿心也突突地跳起来,不由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假如这时侯把张制锦拉过来,当场写上十个字的话,那……会不会就有一万两银子的进账了?不不……如果是二千两银子一幅字的话,那应该是二万两…… 惊喜来的太过迅猛,且数目又过于庞大,几乎让七宝数不清了。 两人正说到这里,门口张制锦淡声道:“还不走吗?” 但对七宝而言,此刻却委实有些挪不动脚了,只觉着两条腿都给那二万两银子牢牢地栓在地上,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向张制锦。 目光相对,张制锦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便忍笑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拉着她出门去了。 直到给拉出走了十几步远,七宝才总算从那金光闪闪的梦幻中醒悟过来:“大人,怪不得你那么有钱。原来你的字画如此值钱。” “你才知道?” 七宝拼命点头。 其实张制锦有钱,却不是因为他的字画值钱,而他也不指着这个。 张制锦一笑,也并不跟她解释,只含笑瞥她道:“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当初把我唯一的那本手书给了人。”他记仇倒是记得很牢靠。 七宝忙谄媚道:“大人放心,叶姐姐把那本书带到了M.bJzJnf.coM